话已至此,是福是祸也不必多言,霍去病点点头,便独自走到了一边。 望着毫无男儿气概的贾宝玉,牛弘眼底显露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转而又跟上了霍去病,扶着栏杆与他并肩而立:“蔷兄弟,你们家那位老太太,可算是把人养废了。” 霍去病摇摇头,眼神深邃:“世事多艰,人心难测,老太太不愿孙子受苦,也是情理之中。”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急促脚步响起,兵马司指挥使裘良蹬蹬蹬又下了楼,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刻的他俨然已经没有了苦相,而是沉着脸,一挥手,便命手下衙役将几人围住。 那些官差顿时心头一惊,但见裘良无动于衷,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却都留了个心眼,绝大多数人,都站到了贾宝玉、薛蟠这边。 早就沉不住气的赵睿瞬间站了起来,咬牙道:“裘良,你给本王一个准话,这门,本王究竟过是过不得?!” 裘良把头一低,躬身道:“殿下,恕下官冒犯,还请几位移步兵马司衙门一趟。” 闻言赵睿刚要发怒,牛继宗那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身影便出现在一楼。 他一张阔脸不怒自威:“我大盛讲究民举官究,既然的确在环春阁发生了这等事,那便跟着裘指挥使走一趟吧,将事情说清楚就是,牛弘,你也跟裘大人一起。” 牛弘看了看霍去病,一脸茫然:“啊?” 牛继宗看也不看这个儿子一眼,背负双手道:“你既为此事一干人等出面,又和郡王殿下发生了一些争执,自然也算是相关人员,为何去不得?莫非就因为你是我牛继宗的儿子?” 牛弘眨巴着小眼睛看向其父,下一刻瞬间明白过来,忙不迭点头。 霍去病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牛继宗,心中赞叹此人的老辣手段。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牛继宗地位越高,越是不能明目张胆地无视践踏律法,且还会让祖上与他有旧的裘良背上黑锅。 因此,一切都按照规矩办事,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他一开口,那赵睿也只能乖乖跟着走一趟,却也不会迁怒到裘良头上了。 只是,牛继宗此举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引起镇国公府与忠顺王府的完全敌对。 你堂堂一等伯、大将军,居然亲手把一位郡王送进了衙门? 所以,牛继宗便索性将自己的儿子也送进去,这样一来,双方自然无话可说。 而接下来,无论是赵睿,还是牛弘,想来也是走一个过场就完事了。 自然,霍去病这一行人,也无需多忧。 随着牛弘主动站到裘良身后,霍去病也大踏步走了过去,并望向贾宝玉和薛蟠:“听牛伯爷的,一起去罢。” 霍去病的语气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味道,又看着那些浑身散发着汗臭味的凶恶衙役,贾宝玉这下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慢吞吞挪了过来。 赵睿本想甩袖就走,他量那裘良也不敢拦,只是当牛继宗那一张黑脸望过来时,少年郡王说什么竟也不敢迈步了。 本就只是没见过风浪的少年,纵使身世显赫,可在这等真正的实权派面前,还是太嫩了些。 又见牛弘也要去衙门,赵睿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终究是不情不愿地停下了脚步。 见状,裘良终于是松了一口大气,连忙带人走出了环春阁大门,又安排几人骑上早就备好的马,一路向兵马司衙门赶去。 事已至此,众人只觉看了一出好戏,时值夜半,也是意犹未尽地纷纷散场离开。 而在一间厢房中,贾琏可就急坏了。 “珍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宝玉居然也被带去了衙门!” 望着空荡荡的门外,贾琏根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突然就闹的这么大,连郡王都被带走了? 贾珍搓着短须,也是眉头紧皱,不过他要比贾琏强多了,说道:“无妨,没看见镇国公府的弘哥儿也一起跟了去吗,此事定然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待我去问问牛世叔便知。” 听他这么一说,贾琏也冷静下来。 只是等贾珍想凭借两家的关系拜访牛继宗时,却被人告知已经离开环春阁,遂也只能无功而返。 死死攥住折扇,贾琏忧心道:“珍大哥,为今之计,也只有赶紧回去告诉老太太了,让她老人家出面,请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出来。” 以贾珍的身份,倒是也可去兵马司走一遭,只是他心中对于忠顺王府很是忌惮,便也同意下来: “正是,此事必须得请出老太太了,另外还有那个孽障,不仅连累了宝玉入狱,还为贾家招惹了一个大麻烦,实在该乱棍打死!” “等事情结束,我必定要请老太太出面,当众施家法不可。” 说着,贾珍脑海中便浮现霍去病跪在宗祠前被自己活活打吐血的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 …… 贾珍三人连夜赶回贾府,霍去病这边也入了衙门。 只是既没有审讯,更没有关押,而是寻了两间屋舍,分别将赵睿还有牛弘、霍去病等人请了进去。 点着两根牛油大蜡的房间宽敞明亮,还有棉被和热茶奉上,终于是将贾宝玉以及薛蟠的心安定下来。 “蔷兄弟,咱们要多时才能回去?”薛蟠捂着已经肿成了鸡蛋大的眼睛问道,贾宝玉也是眼巴巴望了过去。 经过霍去病挑翻一众王府亲兵后,不知不觉间,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两人已经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就连冯紫英,都暗自佩服其沉稳。 “不必担心,想来要不了几个时辰。” 牛弘接过话来,自信一笑:“蔷兄弟说的不错,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