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那是什么?”
“就是以后想做什么。我要当大将军,威风又霸气,等当了大将军,就把偷了我家果子的张狗蛋抓起来脱裤子打屁股!”
“我想跟着我爹学打铁……”
“我想开糕饼铺子,想吃多少糕饼就吃多少,有什么好吃的糕饼我第一个吃。”
小孩子们越说越大声,聊得热火朝天。俨然已将最初的话题忘得一干二净,更是完全不记得要替他们的“二桥帮主”分忧。
谢拾:“……”
一群小笨蛋果然不靠谱。我就知道!
作为二桥村最聪明的崽,连他都不知到哪里学习修仙知识,哪能指望这群小笨蛋?
等等,谢拾突然念头一动。
无论是当铁匠当木匠还是当大夫,都是可以学的。众所周知,专业的知识专业的人最懂。既然如此,谁才是专业修仙者呢?
两个字在他脑海浮现:道士!
小团子乌溜溜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虽然没离开过二桥镇,却听爹娘爷奶提起过,大齐境内道观林立,当初他娘为了求子,可是拜遍了十里八乡的佛庙道观。
美猴王尚且远渡重洋,才得以拜入菩提祖师门下,等他长大了,就能走遍天下寻仙访道,他就不信深山道观之中没有真仙!
畅想未来,谢拾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哐当!”
恰在此时,一只傻乎乎的麻雀自投罗网,谢拾眼疾手快,一扯绳子逮了个正着。
什么叫双喜临门啊!战术后仰。
陆陆续续又逮了几只麻雀,眼见再没有傻麻雀送上门,群童麻溜地换了一片空地。
待得火堆升起,烤架架起,撒着盐的焦香肉丝进了肚子,群童拿袖子抹干净嘴巴上的油,便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各回各家。
黄昏已至,暮色四合。
家家户户升起炊烟,渔夫打渔而归,顽童兴尽而回,牧童牵牛而过,到镇上赶集卖果子的乡民带着空荡荡的箩筐和满脸的笑容走在回家路上,晚风如许温柔。
谷子晒好,乡民们又热火朝天地忙起来。
先是用砻给稻谷磨去外壳,又用风车将谷糠和空谷吹走,剩下的稻谷倒进筛子里不断晃动,一部分没有破壳的稻谷浮在筛面上,再将之倒入砻中进行新一轮去壳。
完成去壳与过筛,只剩最后一步:去皮。
——也就是舂米。
等稻米舂完,就能分成细糠与精米了。
二桥村舂米用的是一种极简单的碓。先在地上挖坑放入凹型的石臼,再搭配一根粗壮的木杠,木杠前端是铁做的碓嘴,由酿醋的残渣与木杠粘合在一起,碓嘴探入石臼,人只要用脚连续踏动木杠后端,就能利用杠杆的原理让前端的碓嘴不断一起一落,将下方石臼中的稻谷舂砸成米与糠。
笃!笃!笃!
谢家三兄弟和媳妇们不断接替舂米时,谢拾就在旁边围着他们好奇地转来转去。
在小孩眼里,这就像是个有趣的玩具,甚至跃跃欲试,想要自己也上去踏上几脚。
他的呼声理所当然被拒绝。
“小孩家家,一边玩去。”小孩乖起来的时候是贴心的乖宝,皮起来的时候就是小讨厌鬼。此时的谢拾在亲娘余氏眼中毫无疑问就是小讨厌鬼,她将儿子拎到一边,没好气地说,“这是在舂米,可不能陪你瞎胡闹。”
“舂米?”
谢拾耳朵竖起来,捕捉到关键词。
这个词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他费力转动脑袋瓜,终于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曾经在某个梦境里看见的一幕,山间滚滚而下的溪流间,是一架“水车”,高大的木轮立于水流中,转动起来声势非凡。
谢拾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器物,还想凑上去玩,却被梦里的人拎着耳朵抓了起来。
当时梦里的人好像也说他们在舂米?
“……舂米,不是该用水车吗?”
他忍不住开口,一边说一边比划。
“……水车舂起来又快又方便。”
“什么水车?”余氏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咱二桥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舂米的。”
见他又凑到了跟前,余氏忙将他再次拎出去,一拍他屁股:“外头玩去,别待在院子里。”
“我不是为了玩,也没有胡闹。”谢拾不高兴地鼓了鼓腮帮子,嘟嘟囔囔,“梦里的水车确实更方便呀!难道爹娘他们不会造?”
[……不是水车,是水碓。]
[那是有山有水的河滨地区使用的工具。利用水势,可以带动水碓日夜舂米。二桥村地势平缓,溪流无波,不具备使用条件。]
一道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终于看不下去的系统出声,它将一幅简单的水碓图在谢拾的视网膜上投放出来,小团子顿时连连点头: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