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留下一串警告就走了。
戈白默不作声,转身进了909室。略一低头,就瞟见了躲在角落里的小黄鸭,眉头皱了下,看向祁午,“你养的?”
“没错,我可爱的宠物,黄黄。”祁午抱起小黄鸭,避开了戈白的死亡凝视。
“管好它,别乱拉屎,不然我会让它变成烤鸭。”戈白语气不是很友善。
祁午这才意识到一个重大的问题:“你是这间宿舍的?”
戈白没回答,只投来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你在问什么废话?
祁午不信邪,点开手表,找到909宿舍的入住信息,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两个人名:祁午、戈白。
“你叫戈白?”
戈白懒得回她。
祁午一颗心瞬间凉了大半截。她悲伤地抱住小黄鸭,无声地倾诉自己不得不跟仇敌同住一室的痛苦心情。
“你踢的那一脚我这次就算了,再有下回,可不会放过你。”戈白翻起旧账。
“说起这个我可就来劲了,”祁午一改痛苦的表情,尘封的怒火再次烧上她的心头。她揪住戈白的衣领,把她往下扯了些,将自己整张脸都怼到她面前,指着脸上那些肿包,“看看,这些可都是你的杰作啊。你好好回忆一下,今天下午五点五十五分,你走出杨婧女士的报到间,有没有看见一只黄黄的小鸭,有没有觉得脚下踩了点什么东西,有没有听到一丝丝痛苦的呼救,有没有觉得良心在隐隐作痛……”
戈白听得莫名其妙,眉头皱得更深,根根掰开了祁午的手指,扯回自己的衣领,冷冷吐出两个字:“没有。”
“……”祁午深吸一口气,将戈白头上的鸭舌帽顶高了些,让她那双凌厉的眼睛完全显露出来,语重心长道,“以后戴帽子不要挡住眼睛,你就能看到了。”
“出门前掏掏耳朵,”祁午捏住她耳垂,“你就能听到了。”
戈白眼神一凛,捏住祁午乱动的手,一字一顿地警告道:“别、碰、我。”
祁午听话地撒开手,眼底却没有半点惧色,依旧与戈白对视着,“那我现在告诉你,今天下午,你踩了我,给我踩成了这样。”
“证据呢?”
“……”祁午一整个顿住,好一会,看到旁边还在吃瓜的小黄鸭,一把把它薅了过来,递到戈白眼前,“它,亲眼目睹了整场悲剧。”
“嘎嘎。”小黄鸭说出了有史以来第一句纯正的鸭语。
戈白直接拨开了它,也直接拨开了祁午,一副不想再跟傻子交流的表情。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就是别人伤害了你,你还提供不了证据。
祁午抬手掐住人中,防止自己因生气过度撅了过去。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的。
戈白从衣橱里取了套新衣,进浴室洗漱。拜某人所赐,她浑身都湿透了。
“你不能暴露我们之间的交易。”小黄鸭等戈白关上门,才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这是肮脏的交易吗?”祁午真诚反问。
“这是神圣的交易,”小黄鸭纠正她的表述,两眼望向窗外,呆板的眼珠里却意外闪烁着悲悯的光,“我们在拯救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太混乱了,需要和平。”
“拯救世界跟我消解卡牌有什么关系?”祁午继续套话。
小黄鸭沉默了会,才模模糊糊说,“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现在就想明白。”祁午逼视着它。
小黄鸭干脆往地上一躺,挺尸了。
“……”知道套不出消息了,祁午只能放过它,转而打量起整间宿舍。
宿舍空间不大,靠墙面对面放置着两张双人床,上下共四个床位。不过只有两个床位写着祁午与戈白的名字,可见她俩没有别的舍友了。祁午心口又是一窒,她已经能想见未来两人鸡飞狗跳的同宿生活了。
属于祁午的那张床已经被戈白劈塌了,上层倾倒,与下铺形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形。而破开的墙洞就在这张床后,正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祁午一会看看戈白那架健全的床,一会看看自己那架残疾的床,最后偷偷瞄了眼浴室,里间的水还在哗啦啦流动,戈白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
于是,祁午大着胆子,鬼鬼祟祟撕下两张床的名字标签,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小黄鸭迷茫地看着她操作,甚是不解。
换完了床,祁午假装没事发生一样,吹着小口哨,打开自己的衣橱。里面搁着四套崭新的军服,厚的两套,薄的两套,还有两双到膝盖的长军靴。红白两色,跟蛉身上的款式是一样的。脖领处的标签绣着“祁午”两个字,这是配备给她的军装。
再看戈白的,她的柜子敞着门,放着自己的私服,清一色都是黑衣黑裤,几套军服在暗沉沉的豆腐块里格外显眼。旁边一格柜子,则堆着刀剑棍棒之类的器械,擦得铮亮,在日光灯下闪烁着寒光,与它们的主人一样,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