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可拔得头筹了?”季悟非的目光落在角落杂物筐中的一只箭囊上,道。
何霆昭笑道:“明知故问,我和阿瓮用弓箭,小侯爷用连弩!”
赵丰裕是瑞王嫡次子,世子之位轮不上他,做个闲散侯爷更合乎他的性子。
围场是皇家围场,那些侍卫赶鹿赶猪,两腿刨地都快比马跑得快了,赵丰裕就算一弩扫过去全部射空,也会有所收获。
那三人说起来都算是会些骑射功夫的书生,只有季悟非喜静恶动,更厌杀生之事,所以从不会参与狩猎。
不过,他投壶倒是玩得很好,年节里相聚玩闹起来,季悟非只要肯玩,必定夺魁。
顺着季悟非的目光看过去,何霆昭笑了声,走过去将何青圆做的箭囊拿起来,道:“我这小妹啊,倒是辛苦做了个箭囊给我,可瞧这箭囊上的猫儿,简直像是给孩子玩的,带出去非得叫小侯爷笑裂肚子,阿瓮说不准还会觉得有意思。”
季悟非这一双手伸出来修长优雅,可执笔拈墨,可弹琴拨弦,最是风雅。
何霆昭见他要,就把箭囊递了过去,季悟非细看了一会,指尖轻轻抚过那代表猫须的几个洞眼,道:“你这小妹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针眼戳出来的猫儿也是活灵活现的,眼珠竟能看出神韵来。”
何霆昭又瞄了一眼,笑道:“是有些意思。”
何青圆此时才到自己院里,面上红晕尚未完全散去,只得躲进内室,蜷进玫瑰椅里,抓起闲书乱翻一阵,半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中皆是对季悟非那惊鸿一瞥。
‘原来还能有这般样貌的男子。’她实在是见识浅薄,贻笑大方了。
何青圆想着,就见秦妈妈走了进来,面色不大好。
浣秋跟在秦妈妈身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事见不得人的样子。
“庄子上来人送收成,其中就有浣秋那口子,连娘带儿都来了,叫管事的递了话进来,说要见浣秋。”
“他说见就见?我说不见。”何青圆觉得自己总不至于连下人的意思也违拗不了吧。
秦妈妈一脸为难,道:“管事的消息是递到夫人院里的,夫人已经答应了,叫人传了话来,叫浣秋回去住几日。”
何青圆看了浣秋一眼,见她竭力压制面上苦涩,明白她心中很不愿意,就道:“那我同娘说去,索性这回就让他们拿了和离书来。”
浣秋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何青圆,见她真的起身往外去了,连忙跟在后头,秦妈妈却是面色沉重,连唤了几声‘姑娘’。
何青圆站住脚,不解地看秦妈妈。
秦妈妈看看她,又看看浣秋,委婉道:“怕是没有这样简单的。”
何青圆没说话,只站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再抬腿,还是走向了董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