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像往常一般热络地留他,只是冷淡地目送他离去。
这是天皇的心音。
——“你为何如何顽固、如此不懂事呢?”
——“叶王,你太让寡人失望了。”
——“都是桃姬这孩子太美了……怀璧其罪啊……若是她……”
麻仓叶王拱手退出宫殿,片刻后,遇到了被侍卫押送的阴阳师。
他扭曲的恶意快要溢出来了。
那人如毒蛇一般咬住了他: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们在想什么?你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们的谋划,却还要纵容我们犯错!”
“麻仓叶王,你这个带着面具的怪物。不配得到桃姬的爱!”
麻仓叶王置若罔闻,踏步向前,身后的囚犯已经失语发不出声音。
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为疾病所苦的人,京中的贵族却一门心思风花雪月、争权夺利践踏人性,如今更是为了一己私欲与鬼物勾结,简直令人作呕。
他们行恶的出发点与桃姬有关,难道这就是桃姬的错了吗?
少女不染纤尘,是净土,也是照出妖魔的镜子。可若本身不是妖魔,又怎会在她的照耀下无所遁形呢?
这就是人间。
这就是渺小的人类。
……
大江山。
酒吞童子与两面宿傩足足缠斗了一天一夜。
两人虽是切磋,对彼此的杀意却是实打实的,毫不留情,攻势激烈,处处往命门去。
与他相识不过半月,酒吞童子眼中的两面宿傩就获得了惊人的成长,更是初步觉醒了领域。
他从欣赏的小辈,变成了有时让酒吞都惧怕的存在。
但这令酒吞兴奋不已。
毕竟大妖怪的无敌人生,也意味着寂寞。
被拖入两面宿傩的领域后,酒吞童子狂笑着喝了一坛鲜血酿就的酒,酒壶砸碎的瞬间,他冲了过去,却看见少年忽然捂住了腰腹,像是被不知名的剧痛攥住了心脏。
见对手状况不对,酒吞童子的杀意也烟消云散了。
然而那名少年却在剧痛间开怀大笑:“好啊,好啊。”
他露出了战斗到狂热阶段、又痛又爽的模样:“来战!酒吞!”
酒吞皱眉:“看来今日无法分出胜负,你我下次再续。”
两面宿傩两脸一垮。
等他离去后,酒吞童子随口问部下:“他这是怎么了?”
部下也回忆着:“宿傩大人好像说了平安京的事。”
“平安京?如今平安京可没什么有趣的事……噢,是那名红雨姬与阴阳师婚嫁的事……”
他眉头一皱 ,想起麻仓叶王在藤原宅过夜的消息初次传来时,少年百无聊赖地玩着那把刀:“麻仓叶王?那个虚伪的家伙,她可不会嫁给他。”
当时装的淡然,如今却是为她心痛了?
就说怎么刚在外面杀完妖怪一身血地回来,又接着找他切磋。
“他竟如此在意那名女子,她竟然是他的弱点……”
酒吞童子喃喃着。
这样富有才能、有着成为此世之恶潜力的男人,为什么要被一名女子所干扰呢?
酒吞童子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在他眼中,女人是可以随意取用杀害的食材。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口粮发生感情呢?
“杀了她。”
要找机会尽快杀了她。
然后和两面宿傩一起,尝一尝这天下第一姬君的滋味。
“天狗呢?”
“天狗大人已前往京中,或许已经得手。”
鬼王的宫殿外,里梅跟随着两面宿傩,见他不住地冒冷汗,关切开口:“宿傩大人,您没事吧?反转术式无用了吗?”
“这可不是酒吞给我的伤,而是桃姬的啊!”
疼痛无法消解,化作笑声在两面宿傩胸腔间颤动。
“有趣,有趣,总算是有趣起来了。”
他抬起脸,四目猩红。
“我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不愧是她啊。”
两面宿傩已察觉到镇魂铃被人做了改动,打通了双向痛觉共感的咒力纹路。
他痛极了,但这也意味着此刻他身上的疼痛,她正一点儿不落地承受着,而且因为距离遥远,她的痛感只会是他的数倍。
发生什么了啊?可别死在别人手里啊。
不过两面宿傩想起少女的脸,觉得她故意伤害自己来报复他的痛——也说不定。
见两面宿傩能应付,里梅松了口气。
而提到桃姬,里梅立即愤愤不平:“宿傩大人,桃姬她太过分了,居然嫁给了别人!”
“有什么关系啊?”少年瞥他一眼,肆意笑着,“她名义上的夫君已经被我杀死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