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马上先赶到南天门去,让两边立即停火!” 一旁的师爷尽管将信将疑,但是看着大当家的不容置疑的样子,也不敢公然干涉。他暗中吩咐了一个小头目:调集人手,严密监视八路军伤兵、监视他们一路出山寨——倘若对方试图里应外合,立即开火统统干掉。同时,让三个拎着短枪的喽啰寸步不离大当家的左右,严防八路军连长劫持刘五妹。 “大哥,你别怪小妹多嘴,”在赶往南天门的路上,听着那个方向越发激烈的交火声,刘五妹急促地对魏鑫开始规劝:“你外面的部队现在就下手,分明是不顾你的死活!就算是你把伤兵都带出去了,八路军那里你还能干下去吗?你的长官会不会继续关押你、搞不好再安个罪名把你毙了!?——要我说,你不如就留下来和小妹一起干,山寨大当家的头把交椅,小妹可以让给你坐!” 魏鑫看着身边努力疾行才跟得上自己脚步的女匪首,哭笑不得地想:她就是坐了匪巢的头把交椅、也还是满脑子妇人之见啊——我堂堂国军一个连长,岂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落草当了山大王?! “妹子,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我的长官只是一时生气关了我的禁闭,只要我把伤员都完好地带回红星峡,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当真?我看未必,大哥你要三思!”刘五妹一脸严肃、忧心忡忡地说。 他们终于赶到了南天门。 下令发起进攻的8连副连长,带人只冲出了十几步远,就遭到了迎面而来的火力急袭。他们并不清楚,那是土匪们的一挺刘易斯轻机关枪在吼叫。而8连副连长直到前冲了这一小段距离、遭遇敌方阻击被迫卧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下以及两侧,其实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遮挡和隐蔽! 这当然是土匪们刻意布置的,为的就是可以一览无余地射击自山下对南天门进攻的敌人。 此时,8连副连长和突击班的战士,已经依稀看得清黑石崖那高大厚重的身躯,看得清从黑石崖下方的一个缺口处——匪巢的大门——喷射出的火舌。副连长下令将一挺歪把子和两挺捷克式机关枪一字摆开架在地面上,猛烈射击,力图压制住对方的火力。 然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三挺轻机关枪的子弹倾泻过去,却始终没能打哑对方的火力点。对面显然只有一挺的吼声奇特的机关枪,一直顽固地喷射着火舌,密集的弹雨不住地向八路军官兵的头顶袭来。 夜色中的八路军机枪手们,当然看不明白究竟——匪巢南天门的路障在设计上颇为巧妙,那是用六根粗壮的圆木横着叠起捆扎而成的木排,足有半人多高,挡在南天门上,可以靠人力来移开。木排最贴近地面的倒数第二根圆木的正中,掏狗洞般地锯出了一段缺口,这个缺口刚好可以容纳那挺刘易斯机关枪从中伸缩。一旦交战,机枪从这里伸出去,枪管前面的支架就架在地面上,枪身则扛在倒数第一根圆木上,射手趴在木排的后面,从缺口处观察射界并开火。 而来敌的火力纵然再凶猛,也多半只能打在厚重的圆木上、难以穿透——除非有很好的狙击手,从架设刘易斯机关枪的缺口处射进去!——因而,也就无法对这个火力点形成有效压制。 现在,8连副连长和他率领的两个突击班,就被这挺机关枪的火力整体反制在小路上、抬不起头。 居中埋伏的教导员刘恕自从听到响枪声音,就带了通讯班的两个战士急忙向前锋的位置跑,可是还没容他跑到,前面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刘恕顿时急出一身冷汗:他清醒地判定应该不是自己这边先动的手,因为7连长魏鑫此刻还在匪巢内与土匪谈判,未见结果。 然而——教导员突然警觉起来:难道魏鑫真地变节叛变、进入匪巢后就唆使匪徒们向八路军开火?! 好你个魏大个子!你还真对自己的革命同志和战友下得去手!就为了一个女土匪头子的“义妹”? 教导员怒从心头起,他转身吩咐一个通讯员:“立刻通知后队,全体准备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