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哼笑一声:“别转移话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hagi,你这家伙又开始打退堂鼓了吧?”
“……小阵平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呢。”
“谁让你总是喜欢想的太多,我早就和你说过,只要一直往前冲就好了。”
萩原研二好笑地摇了摇头:“真是典型的小阵平会说的话。”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直率呢。”
松田阵平瞟他一眼:“那家伙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我——没错,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把我和她凑在一起,光是听见就觉得恐怖了。”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小沙罗很可爱的。”
卷发青年皱了皱鼻子。
呕。
......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街上人比平时少一些,也许是因为听说这边出了事,所以有意避开了这条街。
萩原研二仰头看了看二楼自助餐厅的灯光,在楼下停住,转头看向自己的幼驯染,坦诚地说道:“小阵平说的对,我确实有害怕。”
他的分寸感一向很强,这种心里话,就只会和自小一起长大的松田阵平倾吐几分。
表面上的游刃有余,与人交往时恰到好处的距离,包括面对重要事物时的瞻前顾后,这些都是组成萩原研二的一部分。
松田阵平奇道:“你怕什么,那家伙唯一顾忌的人就是你了。”
萩原研二往后捋了捋自己的额发,露出富有棱角的面容,眼睛中充满了复杂。
不是的,他不是害怕沙罗会伤害自己。他害怕的是,自己会伤害沙罗,或者说,这段关系会伤害沙罗。
警察做得久了,生离死别也看的多。
看到那些被留下的人有多么痛苦,萩原研二渐渐意识到,深刻美好的感情也可以伤人至深。
就像这个案子里的丈夫一样,妻子死后就活成了行尸走肉,直到断送自己的前途将肇事的人亲手杀/死,才露出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小沙罗那样没有感情的状态,未免是什么坏事,起码不会经受那样的痛苦。
不过,他想的大概有点多了。
小沙罗还未必喜欢他呢,萩原研二想道。
最终,面对幼驯染不解的目光,他只是把双手插进口袋,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什么,我们上去吧。小阵平的外套还在餐厅里没有拿,不是吗?”
————
令萩原研二感到惊讶的是,沙罗也还留在餐厅里。急匆匆和松田阵平去拆弹的时候,萩原研二曾经拜托留在餐厅中的宫本由美,让她和沙罗说一声先回去。
他还以为沙罗这个时候已经到家了,正想着打电话过去。
“萩原。”沙罗看到萩原研二进门,眼睛亮了亮。
萩原研二清了清嗓子:“小沙罗怎么没回去?”
沙罗站起来,眨了眨眼:“等你。”
萩原研二顿了顿,微笑道:“我很高兴。”
松田阵平:……
这两个人是怎么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的,而且居然还不是恋爱关系,骗谁呢。
亏他刚才还觉得萩原研二的状态不对,还好心安慰发小几句。
——就多余,让这两个人自己琢磨吧。
松田阵平一脸难以直视地看看他们,打了个哆嗦试图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他一把抓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
“我先回去了。”
卷发青年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楼下。
沙罗皱起眉:“他怎么回事?”
萩原研二耸了耸肩。
————
萩原研二把沙罗送到最近的电车站,然后和银发女孩在电车站口告别。
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沙罗抓住了他的手。
冰冷、光滑、坚实。
手的触感就像一块玉石,又像是那天她送给萩原研二的,印有奇怪图案的水晶。
萩原研二愣了愣,回身微笑道:“怎么了,小沙罗?”
他看见沙罗青绿色的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犹豫,不仅对沙罗接下来要说的话更加好奇。
“你今天本来要去干什么?”她最终问道。
原来是要问这个,萩原研二莫名松了一口气。
沙罗一向不喜欢提问,一是因为她本身就没有什么好奇心,而且她也担心被别人反问后,需要思考怎么回答。
银发女孩会问萩原研二,这本身就是他专有的特殊待遇,因为她知道,年轻警察会直接回答她的任何问题。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无须言明的默契。
“这个啊,”
萩原研二摸了摸自己的发尾,罕见地有点不好意思。
“我要去买鱼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