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过任务后, 沙罗一把拽住转身欲离开的波本,在基地的一处角落里站定,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面对面问他:“下班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苏格兰看着他们的举动, 蓝色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讶与疑惑。
沙罗冲他努力微笑道:“没事,我跟波本就是同事之间随便聊聊天。这两天辛苦了,干的不错,苏格兰你先走, 不用等我们了。”
波本紫灰色的眸子一转,和苏格兰对视一秒后错开,无所谓道:“好啊。”
沙罗愣了几秒, 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同意了?”
波本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会拒绝,为什么要问?”
因为大家都拒绝了, 何况是你。她心虚地想着,没敢说出来。
第一个接受她的邀请的,偏偏是波本。
沙罗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
东京街头傍晚, 一处不起眼但拥挤热闹的居酒屋中。
波本和沙罗两人找了一处监控盲区坐下, 他敲了敲面前的桌子,神情自若:“你要说什么。”
沙罗眨了眨眼,说出来的话也是直奔主题:“离他远点。”
“谁?”
“苏格兰。”
安室透感觉自己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 慢条斯理地说道:“哦?你好像对他很感兴趣。”
沙罗觉得“感兴趣”这个词放在这句话中,好像隐隐有哪里不太对。
“算是。”
波本神情莫测地看了看她,他瞳色转深的眼中弥漫起幽深的灰雾, 晦暗不明, 却骤然微笑道:“好巧, 我也是。”
?
沙罗已经充分了解, 波本说的所有话, 都不能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
她大惊失色:“波本,你,你为什么总喜欢威胁活人呢?”
这也太可怕了。
想起萩原研二平日里随性镇定的口吻,沙罗苦思冥想片刻,学着萩原的样子,对着波本循循善诱道:“伤害感情是会被女孩子讨厌的,我给你找具尸体好不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可以随便玩。”
死去的咒灵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在沙罗看来,人死了就是没有了,剩下的一具遗体就是没有意义和价值的死肉而已。
物种不同导致的认知错位,具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因此,越说,沙罗反而越有自信。
最后一句,是她用一种温和谦逊到接近于气音的声音说出来的:“所以,离苏格兰远一点,你不要也伤害他。”
沙罗的重音放在“也”上,意在提醒波本不要像对待那些任务目标一样,残酷地“玩弄”苏格兰的心理弱点造成他的崩溃。
安室透也听出来她在强调哪个字,但对于沙罗为什么要强调,两个人的理解却是南辕北辙。
——因为只有你能伤害他吗?
波本的眼神更加锐利冰冷:反社会人格扭曲的独占欲?
毫无理由的关注,故意显露的保护欲,是因为不希望别人插手她的猎物?
安室透从不吝于把一切可能的威胁往最坏的方向设想。
他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紧绷的笑容:“恕难从命。”
说罢,浅金色头发的男人干脆利落地从座位上离开,一口菜也没动。他把外套甩到肩上,一只手抓住外套的尾部,单手推开居酒屋染上雾气的玻璃门,离开了。
沙罗郁闷地盯着他的背影,狠狠咬了一口鸡肉串。
疯子。
殊不知,看似潇洒离开的安室透走到街上,表情也立即阴沉下来.
疯子。
……
萩原千速低着头,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长发。她迈步走出浴室,稍稍侧目,就看到有一个眼熟的棕色背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了然地眨眨眼,上楼,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右手边第一间房间。
“——回来了?”
房间是明朗简洁的风格,过于干净整齐的摆放透露出房间的主人似乎并不经常回来住。
在书桌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半长的黑发用一根皮筋松松绑在脑后,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
虽然眉眼间有几分肉眼可见得相似,但不同之处在于,萩原千速的性格爽朗率直,行事作风雷厉风行,气场稍带压迫感;这个年轻男人却给人一种爱开玩笑、很好相处的感觉。
萩原研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认真看了看自己姐姐此时的造型,忽略了因为不拘小节而落在睡衣上的不规则水迹。
他笑着夸道:“头发新剪的造型很适合你的脸型,很好看。”
萩原千速拿毛巾随意地揉了两把自己的长发:“就是随便剪的。”
萩原研二非常熟悉姐姐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