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胆战地在病房里录完口供,沙罗没等到天亮就赶紧办理出院——她怕错过随时可能出现在夜总会的任务目标。
离开医院没走两步,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未知号码的来信:任务有变,把药下给田中俊介,带到成枫宾馆301。
落款是Gin。
沙罗着看上面的指示,眨了眨眼,戳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回道:“琴酒大哥,请问田中俊介是?”
没有回复。
这也是组织的考察吗。
难度真高,怪不得待遇那么好,沙罗在心中感叹道,自顾自地把琴酒对她消息的无视归因于组织对她能力的信任。
令她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周后,她就见到了那个所谓的“田中俊介”。
灯光暧昧的夜总会里,锦川神态恭敬地向田中俊介,介绍了长谷川桃。
田中俊介很年轻,比锦川小了快二十岁,头发顶部的三分之一是浅黄色的,那双吊梢眼喜欢斜斜地看人,给人一种很不愉快的感觉。
对人类情绪一知半解的沙罗当然不会有这种感觉,尽管田中俊介吊儿郎当地瞟了瞟沙罗,眼神里面的轻视玩味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怒火,沙罗也只是非常平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也许是沙罗的顺从取悦到了这个小小年纪就继承父业而身居高位的年轻人,田中俊介今夜的态度显得非常高昂。
他醉眼朦胧地与沙罗调笑:“以后你就跟着我吧,那个人,叫锦川的家伙,就是个废柴,没用的,他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不如跟着我有前途,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沙罗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不是因为他说的话,也不是真的认为他有前途,而是因为身边微笑着看他们喝酒的锦川,身上正冒出一股又一股浓郁的恶意。
沙罗感觉自己的力量都被增强了不少。
咒灵不像人类。人类怕痛,怕伤心,怕落魄,许多东西都能伤到他们,但咒灵只怕一样:死亡。而人类却似乎在一些时候,并不害怕死亡,简直和咒灵截然相反。
强者活,弱者死,力量的大小直接关系着咒灵的生死。所以即使作为咒灵的记忆已经和作为人类的记忆混在一起难以分辨,沙罗还是会因为咒力的增强而感到生的喜悦。
沙罗把组织发下来的药粉洒在田中俊介即将喝下的那一堆酒里。
夜总会这时候很热闹,没人会去注意他们这一桌正在发生什么。
眼见着田中俊介已经半阖双眼,手臂软绵绵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头不住地向下滑,沙罗估计这个程度应该和琴酒大哥描述地差不多了。
她看向自己的前任务目标锦川:“我把他扶到旁边的成枫旅馆休息。”
锦川不置可否地打量了田中俊介片刻:“我帮你。”
沙罗没感觉有什么不对,毕竟琴酒的邮件里也并没有说不能带田中俊介以外的其他人去。她随即点点头,而锦川似乎对此早有预料,马上搭住田中的另一侧的肩膀,和沙罗一起架着他往外走去。
在成枫旅馆楼下,锦川先是四下张望片刻,然后他停下脚步,脸上的醉意褪去,眼神清醒锐利。他告诉沙罗:“长谷川,这里就由你送他上去吧。”
他没解释为什么不把田中俊介送进房间,也根本不提自己倏然转变的态度。好在沙罗并不在意。
她一向没有问“为什么”的冲动,听了这话便点点头,架着田中俊介消失在旅馆的门口。
旅馆旁边停车场最偏远的地方,在黑夜中被稀疏的灌木遮蔽着。透过枝条和尚未清除干净的荒草,锦川津和看见一辆黑车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使劲握了握拳,大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他并没有收敛自己的脚步声,更不如说是在刻意放大脚步声,好像在向车里那个黑衣男子警示着他的到来。男子在他目光第一次投向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一直在用冰冷凌厉的目光审视着锦川的一举一动。
随着锦川的靠近,黑衣男子已经站在车前等他。
这个男人身形高大,一头披散着的银发上,戴着样式并不正式的黑色礼帽。锦川感到被他看到的地方,都好像被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逼近,不由自主地寒毛直竖。
锦川效力的组织也不是什么干净的良心企业,与□□往来甚密,他并不害怕男子手上拿着的那把枪,却因为男子浑身的冷酷气质而心生警惕。
穿着黑风衣戴黑色礼帽的男人开口道:“锦川津和?”
锦川津和点头,他看了看旅馆的位置:“之后我愿意和你们合作。”
琴酒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在你老板落在我们手上的时候?”
“他病死的父亲才是我的老板,那个小子谁也不是。如果你们助我一臂之力,取代他,想控制谁的行踪我都可以帮你们。”
琴酒并不意外地说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锦川明白这是在试探他,正绷紧了神经,身后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