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中,屏幕中的沙罗正主动请缨和底层人员一起帮忙清理房间。
她一边卖力擦拭血迹,一边自来熟地企图约旁边的人下班后喝一杯,结果不出意外地被委婉礼貌地拒绝了。
贝尔摩德看着屏幕上那个黑发女孩失望的神情,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时贝尔摩德在英国执行任务,不知道为什么行动被暴露给了英国的军情六处。
逃到最后只剩孤身一人,走投无路的她被逼进一栋巷子里的旧楼二层。
这里是她曾经用过的安全屋,里面有易容的工具,贝尔摩德现在的易容是一个棕发绿眼的女性,她不会冒风险把真容暴露在警方面前,急需换个易容躲避警方的追捕。
她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勉强从窗子翻进去,双脚落地后抬眼的一瞬间,贝尔摩德的呼吸几乎停滞。
屋里有人,而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也许是因为疼痛削弱了她的感官,但贝尔摩德敢肯定,这个出现在她秘密安全屋里的女孩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她是一个苗条的女孩,黑发黑眼,典型的亚洲人的相貌,正对着屋内的落地镜发呆。
听见贝尔摩德进来的声音,她敏锐地朝窗户的方向看去,不但没有被浑身浴血的贝尔摩德吓到,反而从眼中放出诡异兴奋的光芒。
是杀意,贝尔摩德迅速判断。
她咬牙握住已经只剩下一发子弹的枪,眼睛紧紧盯着女孩的动向。
下一秒,女孩却轻声用日语说道:“美丽的小姐,需要帮忙吗?”
贝尔摩德抬起枪口,因为失血所以微不可见地颤抖着,厉声喝道:“你是谁,把手举起来放在我能看见的位置!”
女孩歪头看了看她,乖乖照做。
贝尔摩德警惕地确认她没藏有任何武器,用房间里藏着的绳子把她的双手捆起来。
她准备把这个女孩易容成她现在的样子,放在房间里拖住那些警察,这样她就有更多逃走的时间。
计划赶不上变化,贝尔摩德听到身后街区传来一阵阵汽车的轰鸣,低声骂了一句。
纵使她不是琴酒,到这时候也能反应过来。行动机密被泄露、她的安全屋暴露,军情六处精准快速的行动,这些无不说明,组织里混进了老鼠。
时间不够了,贝尔摩德只来得及撕掉自己的易容。
实在不行,就把背影做的相似一些,只要能坚持到她逃走就行,贝尔摩德想到。
她刚把自己的假发调到适合女孩头围的大小,准备给她带上。
女孩用她黑沉的眼睛看了看贝尔摩德手上的东西,问道:“你是想把我变成你的样子吗?”
贝尔摩德察觉到不对,这个孩子的情绪太平静了,她随意一瞥,瞬间呼吸一滞。
哪里还有什么黑发黑眼的日本女孩,坐在椅子上的简直是她这张脸的本人。
“这样可以吗?”女孩仰头问道。
足足愣了三秒,顾及到时间的紧迫,贝尔摩德深深看了她一眼,倏然展开一抹微笑,抵着她的唇。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女孩。”
被金发碧眼性感美女的这个笑容迷得七荤八素的沙罗,在贝尔摩德把她从警局偷出来,问她要不要跟自己走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时间回到现在,贝尔摩德最后看了一眼监视器记录的影像上,沙罗用天真的表情说着最为残酷血腥不过的话。
那时感觉到的杀意,果然不是错觉吗……
贝尔摩德转身走进阴影,似有似无地留下一声叹息。
......
沙罗进门的时候,卡尔瓦多斯正在收拾他的东西,他没在房子里留下过什么生活痕迹,就只有一些一模一样的黑色短袖,另外就是各种武器。
还没来得及问他在干什么,沙罗惊喜地发现贝尔摩德正优雅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金发性感的美人,晃动着盛有浅淡澄澈液体的酒杯,瞬间击中了沙罗的心。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贝尔摩德大人!”
卡尔瓦多斯没有像以往一样呵斥她对贝尔摩德尊敬一些,他沉默着,用复杂的眼神上下端详着沙罗。
他跟基安蒂和科恩同为狙击手,关系还不错,刚刚从他们那里听说了沙罗在处理组织叛徒上的表现。
并不是不相信基安蒂的话,只是在他这里,沙罗早早贴上了白痴天真的标签,所以一时间对她有着嗜血暴力一面的事半信半疑。
刚刚贝尔摩德大人比沙罗早一些进门,告诉他不用再保护沙罗了。
卡尔瓦多斯之前也有猜测贝尔摩德大人让他和沙罗一直待在一起,也许并不单纯是为了监视沙罗,而是还有着从组织其他人那里保护沙罗的意思。
现在贝尔摩德大人明着说让他不用再保护沙罗,可能是放弃了沙罗,也有可能是因为发现沙罗是有自我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