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锋利的剑眉下,那一双近似妖异的桃花眼,仿佛能摄人心魄,使得他身旁所有万物都黯然失色,唯有他邪魅霸气的光芒在灼灼绽放。
他就坐在那里,拿着酒杯似饮不饮、似笑非笑,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与里面的气氛格格不入,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是她上一世辅佐皇甫景离争夺皇位的最大阻碍,也是她毕生最强劲的敌手,更是她想要变强大的执念。
今生,他依旧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皇甫夜倾,他冷血无情,心机深沉,果断杀伐,又善于谋略。虽亦正亦邪,但却残忍至极。
可他,还是一个极其注重承诺的人。
这样的人,她从未看透。
坐在他右下首边的是一个、威风禀禀、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留着极短胡须,看面容便知是忠臣良将。
此人是她父亲顾守城!
见她到来,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目光欣喜,面有心疼,他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来,坐在他旁边雍容华贵的俞氏微微一愣之后,便率先说话了。
“南幽,你怎么才来?快快快,过来跟婉儿一起坐在这儿。”
俞氏三十有余,风韵犹存,皮肤保养得极好,穿金戴银,一副当家主母做派。
她一脸慈爱的走过来,目光轻扫了一眼她身上穿的裙子,笑意盈盈的拉着她的手,打算带她去跟顾温婉坐在一起。
不料······
顾南幽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手,随后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民女叩见摄政王,各位大人,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呵!
她刚进来连礼都不行,就让她坐下来,俞氏好心计啊!
以为她还是曾经那个被她养成不知礼数、蛮横霸道、什么也不懂的顾南幽吗?
“嗯!”坐在高堂上的摄政王,百无聊赖的轻嗯一声,算是让她起来了,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手里的酒杯。
“幽儿,你怎么才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对于顾南幽的举止,顾守城略感欣慰,但一想到她特意来晚,又听闻她这三年恶事累累,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父亲息怒,女儿前几日掉进了寒湖中,引发了体寒之症,昏迷了三天,刚刚才醒过来,听闻父亲今日凯旋已在府中,甚是高兴,便急忙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还请父亲恕罪。”
曾经的她直接被俞氏拉到顾温婉身边坐下了,被父亲斥问时,顾念到父亲会责骂俞氏和顾温婉,所以便隐忍没说话。
“什么?体寒之症又发作了?”
顾守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底一片担忧,大手一挥,立刻命小斯去拿了暖炉和厚实的披风过来,给她暖身子。
“多谢父亲。”
“傻孩子,病了就好好在休息,瞎跑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女儿,只是想见父亲了。”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顾守城心中一颤,刚硬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你啊!总算会说人话了。”
拜谢之后,顾南幽并没有与顾温婉坐在一起,而是走到庶女应该坐的位子上坐下。
被无视的俞氏,微愣在厅堂中央,看着此时此刻的顾南幽,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最终攥紧拳头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片刻之后。
与摄政王一同前来的几位大臣,酒过三巡,便微微有了醉意。
其中一人说道:“顾府双珠皆是才女,顾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皇城有名的才女。顾三小姐武艺……武艺超群,让人佩服不已,不知我们能否亲眼见识一番她们的才艺?”
说到才女。
顾温婉这个才女才是真正的才女,无论是样貌还是琴棋书画在皇城中都是一等一的好。
而顾南幽这个才女,却是极富有贬义之意。
在皇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顾南幽蛮横霸道、仗势欺人,根本一无所长,说话做事都粗鄙不堪,可是出了名的纨绔‘才女’。
至于武艺……
是因为从小就有体寒之症,父亲让她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
然而,俞氏给她找的师傅,都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酒囊饭袋,而且还人品极差,拜这样的人为师,她能学到什么?
至于琴棋书画和女红之类,俞氏从来不让她粘手,美其名曰,都是为了她着想,还说学这些即要耗费精力又需要耐心,她性子比较急躁,不太适合。
想到这些,顾南幽心底发寒,拳头微攥。
“是啊!大将军,两位小姐才华横溢,就不要让她们藏着掖着了。”
经过几名官员起哄,顾守城才点了点头。
他在镇守边关三年,两个女儿如今都已及笄,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
当然,他更想看看她们这三年有没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