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村寨,王福观察四周,但见百姓安居乐业,面无饥瘦,日子过得还不错。
云阳观地盘上,能过上这样日子的,也只有那些靠近道观周围的村镇城池。
“道长请进。”
守寨的青壮们,邀请王福入内,并留下一人名为黑子的,给王福带路。
“道长,你来的正好,刚才徐家三哥外出打柴,说是遇到鬼了。”
黑子乐呵呵说道,“咱们村寨,附近哪里有鬼?徐家三哥定是睡得眼花,看错了。”
王福点了点头,走过一家门口,看到门框悬挂铜镜,斜对着门口地面。
他透过铜镜,看了下自己倒影,余光注意到黑子偷瞄了眼,无形中松了口气。
果然,青壮黑子陪同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他的身份。
这家门口悬挂的铜镜,能照出本相,如果他是鬼物伪装的,定然难逃现形。
可见,村寨中百姓,对付鬼物很有经验,客气中带着警惕。
“黑子啊!”
黑子闻言一个激灵,“道长你说。”
“你们这个村寨,到底受谁的庇护?”
王福可以肯定,村寨能如此南安宁,背后肯定有修行者庇护,或者是……鬼物。
“咱们村寨,是给七里乡的守素老爷上供,他老人家,可是八曲修士,屠厉鬼无数。”
王福很想问清楚,这个守素老爷的门派根脚,但料想山野村民也不会知道太多。
“守素老爷,算是难得的好人,供奉收的也不太多。”
王福却问道,“除了钱粮、药材、玉石之外,可有征发人口的需求。”
这一点很重要,是判断正邪的重要标准。
黑子想了想,点了点头,却又解释道,“守素老爷,只要青壮男女在府上伺候,没过几年发还回家,并赠送嫁娶的钱财,并无虐待打杀之事。
王福不置可否,底层百姓要求不高,他们眼中的好人,未必是什么良善之辈。
“嘿嘿,道长,不瞒你说,我有个相好的,前几年也被选中,进入守素老爷府上做事,算算日子,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回来了。”
黑子摸摸后脑勺,满脸都是期待和喜悦。
“可惜了,我待不那么久,不然也讨你一杯喜酒喝。”王福取出一枚金锭之子,递给黑子,“给你未来的婆娘打首饰。”
“这可使不得。
黑子推让再三,扭扭捏捏收下了,嘴里不停说,“你们道长都是好人。”
突然,寨门方向传来哭声,不少人疯了一般,往大门方向冲去。
“出事了。”
黑子反应过来,“道长,我要去寨门那边看看,您请便。”
王福心中好奇,也跟着他走了过去,却见寨门口,人群涌动,但气氛很是低落。
大门外平地上,停着十几辆双轮马车,马车上横七竖八叠着一卷卷草席,草席里面包裹的,俨然是……尸体。
车轮和木板,残留发黑的血渍,显然一路走来,尸体渗出的血都流干了。
痛哭声来自指认尸体的寨中百姓,他们翻开草席,擦拭尸体脸上血污,一张张脸辨认下去,等看到熟悉的面孔,顿时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欲哭无泪。
黑子面色苍白,他身边是两对头发灰白的夫妇,拉着他袖口边哭边说什么。
“谁能想到,守素老爷府上,遭了血厉鬼的偷袭呢?
有人叹息说道,“也是守素老爷平日,诛杀鬼物,守护一方太平,惹怒了鬼物,所以前来报复。”
“结果,守素老爷法术高强,打退了厉鬼,但这些伺候的人不走运,死伤惨重。”
王福皱起眉头,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他却能辨认出,马车上的尸体,不是死在鬼物手上。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然后一听个声音响起。
“乡亲们,守素老爷仁义,死伤的男女,每人赔偿十个金元,家中供奉免十年。”
周围旁观的山民们,闻言骚动起来,他们家中无人死伤,却又觉得这简直是赚大了。
村寨中的德高望重的乡绅、长者们,又开始安抚各家各户,陆续有人拉着尸体回家。
黑子背着未过门的妻子,带着两家悲痛的老人,悲痛不已,一步步朝着家中走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祸事,直接将他的幸福夺走。
这位满怀希望的青年,眼中已经看不到光,只剩下死寂。
村寨忙碌了好几天,期间也有人发现,那位道长不见了,但已经无人理会了。
“七里乡,守素。”
王福离开村寨,又在附近打听一番,不只是村寨,还有附近的几处村落、都有人口死伤、加起来足足有上千人。
然而,死伤都是底层百姓,守素又赔偿丰厚,再加上各村的乡绅长者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