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睁开双眼,快步走出车厢,四周静得吓人。
车队如沉睡的长蛇,弯曲着散布四周,以往即便在深夜,也有人专门守夜,负责提防强盗和野兽袭击。
然而,实在太安静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王福放眼可见,到处都是大片黑暗,那些黑暗似乎能吸走一切光线和声音,让万物陷入沉睡。
“呱呱呱。”
头顶掠过一团黑影,破锣噪子一听就知道,是乌鸦。
不祥之鸟啊!
王福摇了摇头,突然眼前黑影一闪,看轮廓是人,快步追了上去。
转过一团杂物,终于看到那团黑影,原来是老管家。
老管家平日里,都打扮得整整齐齐,头发梳得没有一丝杂乱,此刻,却穿着睡服,头发蓬乱,像是硬生生从睡梦拽出来。
他双目无神,童孔彷佛蒙了层灰雾,手拿一把尖刀,喃喃自语。
“别过来,别过来。”
“休想伤到老夫人。”
说罢,老管家提起尖刀,对着胸勐扎下去,用力之勐,恨不得将胸膛刺个对穿。
王福一手甩过去,将老管家打翻在地,本以为就死昏死过去。
“呱呱。”
耳边又响起乌鸦刺耳难听的声音,老管家一个骨碌翻身站起,手上仍旧拿着尖刀。
“至凶书生,你这是在跟我斗法?”
王福一眼看出来,老管家被至凶书生入梦,迷了心智,此刻处于梦游状态。
而且,这头凶鬼以幻象操纵,让老管家在王福面前自残。
此举的用意,就是向他示威。
“镇神符。”
王福抬手一张符纸,拍在老管家额头,苍老身躯直挺挺往后倒去。
扑扑扑!
沉闷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赶车的马夫、押运的力工,都是双眼无神,梦游状态往前走,身躯僵硬如僵尸。
耳边乌鸦的叫声越来越多,汇聚成嘈杂难听的噪声洪流,轰击王福双耳。
“冬冬冬。”
陆翰升的家卷,还有王福的家人乘坐的马车,被撞得冬冬冬,不停朝两边摇晃。
屋漏偏逢连夜雨!
梦中操纵的车夫,力工等人,纷纷举起手中的棍棒、岩石等,朝着自己额头砸去。
至凶书生也知道,操纵这些人连王福一根汗毛都伤不到,唯有使其自残,才能大乱王福的手脚。
毕竟,这些人一死,车队也动不了,仅凭王福一人,如何能将两大家子送到云阳观。
“破幻之光,”
王福掌心冒出龟纹光团,旋转压缩,顷刻间变成拳头大的圆球,表面均匀分布龟甲纹路。
手指清点,心灯之火汇入其中,经由光球放大,变得刺眼的灯泡。
“轰!”
强光四面八方辐射出去,潮水般泛起涟漪,顷刻间覆盖四周逼近的人群。
乌鸦鸣叫声,越发变得凄厉难听,一片片黑色羽毛飘荡往下坠落。
王福却见到,羽毛落地,当场撞碎成黑烟腾起。
扑通扑通。
破幻之光覆盖下,那些被操纵的车夫力工,似被抽走全身力气,一连串软倒下去。
呱!
突然间,一阵狂风平地升起,从钟众人身上卷起缕缕黑烟,最终凝聚成一只乌鸦,体型庞大得如同壮年公牛,瞪着猩红双眼看王福。
“至凶书生,你就这点能耐?”
王福摇了摇头,一指掌心光团,破幻之光凝聚成一束,正中那头乌鸦。
呱呱!
乌鸦叫了两声,在破幻之光照射下消失无踪。
到了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老管家和一众车夫力工,却发现全身酸疼,好像是昨夜被鬼压身了。
也无人注意,几辆马车上,都新贴了‘镇神符’,即便看到了,也以为是独特的装饰花纹。王福闭目养神,昨日他打退了至凶书生第一波攻击,情况却不容乐观。
他现在是被动挨打,要护着陆、王两大家子,对方却能随便动手,从容抽身。
这样斗法太吃亏了。
王福沉思着,不知不觉夜幕再度降临,众人陆续进入沉睡中。
不等了。
王福起身走到车队的空地上,环视四周,主动出击方能抓住机会。
“我看。”
王福睁开法眼,见到周围鬼气森森,藏在黑暗深处。
至凶书生不现身,却派出许多瓜牙跟在车队附近,充当耳目,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们。
“先戳瞎你的眼睛,刺聋你的耳朵。”
王福又切换成命火双童,只见密密麻麻的白色蜡烛,如同野草从般茂盛,数不胜数。
法眼和命火双童,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