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回到宿舍,没有说什么,但舍友们都看出,他有心事了。
毕竟,刚才谈论的事情,极有可能犯禁。
但是,净庭道人的建议,给王福打开思路,赚钱的思路。
作为一名‘贫困生’,农民的子弟,想办法勤工俭学,这不过分吧!
重点是,犯法违规的事情不能干。
“王福,刚才净庭道人和你说什么了?”
屠大有忍不住问道。
“这些人看似没什么,却掌握实权,不能轻易得罪。”
“酒扫这一块,平常人也不觉得什么,但若是一天不打扫,必然垃圾堆积、臭气熏天。净庭道人若是为难你,只需扣住杂役,不让他们清理你这片区域,过不了几天,你就撑不住了。
王福摇摇头,“别担心,我没得罪他,而是触发了一件心事。”
“陆翰升,你家里做官的,对灰色收入这一块,有没有什么想法?”
所谓灰色收入,是在‘法无禁止即可’的前提下,利用规则漏洞捞钱。
嗯!
陆翰升听了双眼发亮,这个我熟!
然而,屠大有抢先开口了,“王福,都不用当官,我家就有这个情况。”
原来,屠大有家卖肉,肥油、精肉、排骨、下水等等分门别类,摆在案子上供人购买。
然而,一头猪切割成零碎,总有些皮毛碎肉,买也卖不出去,作为搭头也送不完,每日都剩下许多,不处理净等着发臭。
屠大有的老爹,直接就把这些零碎的带皮骨肉,送给学徒带回家。
毕竟,就算再零碎也是肉,回家煮了也能添些油水。
“有些学徒舍不得吃,找些穷苦人家卖了,多少能赚几个铜钱。”
这就是灰色收入,屠大有老爹给他们吃,但转而卖钱,理论上不允许,只要没被发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去年有个学徒贪图钱财,剁肉时故意留了大块的零碎,想要多多卖钱,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就被发现。”
屠大有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爹打了他一顿,扣了当月工钱,直接赶走了。”
王福点了点头,平时贪点没事儿,你贪过头了,侵占东家的利益,就怨不得人了。
“王福,我家也差不多。”
铁庆发也忍不住开口了。
“平常铁匠铺里,那些学徒又苦又累,我爹也看在眼里,谁家有铁器损坏了,带到铺子里加些铁补好,耗费的炭火都不算是个事儿,但若是想要用铺子的铁块、炉火干私活,一旦发现就要打断腿赶走。”
嗯,也是同样的道理,许吃不许带,人人都要多拿多占,生意还做不做了?
最后是陆翰升,这位县令公子笑了笑。
“你们是自家的生意,可官场却是皇帝老子的生意,情况不一样。”
他爹是县令,自有一套收入体系,吃相也不至于太难看,下面的小吏则是如狼似虎,各种盘剥百姓、敲骨吸髓。
三位舍友先后答疑,王福心中逐渐有了思路。
净庭道士那边,肯定不能答应,他倒卖符纸,虽说是以废纸的名义,但终究是挖丹器坊的墙角。
别看现在还投事,真要上头认真起来,随便找个理由整治,净庭道人就是过年宰的那头猪。
王福觉得,自己肯定不能牵扯进去。
“哎!”
吸了口气,心里做出个痛苦的决定,这件事情,三好学生王福肯定不能答应,毕竟有大好前程,人生履历不能留下污点。
然而,某个不愿透露身份的云阳观弟子,可以主动去找净庭道人谈买卖。
没错!
王福准备穿上马甲,寻找勤工俭学的路子。
……
“抱歉,我胆子小,这买卖不敢做。”
第二天,王福找到净庭道人明确表达了意思。
净庭道人倒也豁达,“以后若是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的生意广泛撒网,目标也不只有王福一个,总有人愿者上钩。
当晚!
净庭道士在睡梦中中,耳边传来几声铜铃的脆响,顿时惊醒一身冷汗。
这铜铃,是他花费巨资从丹器坊购买,作用就是为了保命,一旦有外敌潜入,铜铃就会无风自鸣。
“咳咳,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一道影子投在雕窗上响起沙哑的噪音
然而,透过月光,一道道气流环绕黑影四周,衬托得迷幻不定。
“阁下擅闯云阳观,想好怎么出去吗?
净庭道人强装镇定,起身披了件外衣,胳膊缩在里面,坐在床上从容开口。
“谁说我是闯进来的,我也是云阳观的弟子。”
不速之客呵呵笑了,“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