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宫女的哭声太过声嘶力竭，饶是隔着一层宫墙，程锦茵也听得极其清晰。

她偏过头看向楚绎，担忧的目光并不作假：“陛下......”

新欢旧爱之间，程锦茵觉得皇帝大概率还是选择新欢，但妃嫔之间表面的和气与关心还是要做到的。因此她问：“这么晚了，尹姐姐说不定真的有什么事情，陛下不若去看看？”

楚绎自然也听清楚了那小宫女的话语，他心中不悦。

但到底是他前些日子最宠爱的新人，便招手让那传话宫女进来：“太医怎么说？”

兴许是大好的氛围被打断，楚绎的话语里多了几分迁怒，听起来倒是在问责一般。

天子一怒，小宫女顿时抖若筛糠：“尹小主已经请了太医，她疼得厉害......奴婢，奴婢是奉命前来的。”

虽然小宫女并没有将话完全说完，但程锦茵和楚绎都听明白了这是逼着他过去呢。

楚绎不免更加烦躁：“朕又不懂医术，她病了就让太医好好诊，这个两月也不必掌灯了。”

这就是要撤了尹良使侍寝的机会。一下子撤两个月，这惩罚过去，皇帝都不一定还能记得她这个人。

程锦茵抿着唇，得想办法给生气的领导顺顺毛。

要不然迁怒她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程锦茵勾着手指晃了晃楚绎的衣角，柔声道：“陛下。”

“怎么？”骤然被打断，楚绎也没了那心思，只平静问她。

程锦茵轻轻将头枕在楚绎肩上，嘟囔着说：“妾感觉陛下有一点不高兴，妾多陪陛下坐会儿。”

楚绎哑然一笑。

他确实有些不爽，但也没到生气的地步。暧.昧的气氛被打断，一时间再想续起来便难了，但也确实到了安寝的时候，楚绎便道：“睡吧。”

这还能继续？

程锦茵不由得开始感慨于小说设定的离谱，皇帝满脑子不会都是那码子事吧？

但终究是程锦茵想多了，这一次皇帝也确实提不起半分兴趣。他只揽着程锦茵，再没有第二步动作。

程锦茵依偎在楚绎怀中，从下往上凝望着楚绎。

不得不承认，楚绎这张脸确实没有死角，哪怕是她从这死亡角度看，也异常俊美。

程锦茵很满意，反正又不是谈情说爱，有个养眼的领导总比侍奉老男人强。

但楚绎却觉得稀奇。

他鲜少被人这样大胆放肆地用目光描摹。

宫中规矩森严，没有高位者准许，是不能和他们平视的。如今程才人温柔又带着灼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却并不觉得僭越，反而好奇她的心中所想。

“怎么了？”楚绎捏了捏程锦茵的耳垂。

他发现程才人的耳垂好像一枚机关锁，只要轻轻一按，程才人就会面红耳赤，说出些让他如沐春风的话语来。

“妾......只是想看看陛下。”程锦茵的目光中是深切的仰慕与沉迷，好像真的只是看着他，便已经足够。

楚绎轻轻颔首，下颌抵在她光洁的眉心，笑道：“朕不是在这么？”

一双明眸水光潋滟，程锦茵缓缓点头，目光却不离楚绎半分。

楚绎情不自禁地，又吻了上去。

但这一次只是浅尝辄止，楚绎放开她后，程锦茵微微喘了两声，就面颊赤红地缩进了被褥之中。

楚绎也确实没有什么继续的心思，他低低地笑了声，将程才人捞在怀里，搂住了她的腰后，就闭上了眼睛。

和皇帝大被同眠的感觉也还不错。

程锦茵不用加班，只是有些不太习惯于楚绎没来由地怀抱。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很快便也坠入了梦乡。

......

第二日，楚绎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好像被褥床榻间，好似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多年的浅睡习惯让他一瞬惊醒，他刚一睁开眼，就对上了程锦茵迷茫的眼神。

“陛下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程才人已经简单的梳洗完毕，她的青丝柔顺，发尾着动作微微扬起，灵动又婉约，“时辰还早，陛下不如再歇息会儿吧。”

程锦茵的手里还捧着楚绎的龙袍，她早就睡饱，不如提前起来给皇帝整理一下朝服，以刷好感。

楚绎果然被她的举动所打动，他锐利的目光霎时变得柔和，只静静地靠着床边，凝视着程锦茵的一举一动：“朕过会儿就早朝了。”

程锦茵“嗯”了一声，将腰带和配饰也一并摆好：“那妾来伺候陛下穿衣吧。”

楚绎用双指揉了揉眉心，手臂微垂下时，刚好触碰到程锦茵枕头边缘处一块微凉的硬物。

他觉得奇怪，将那东西从枕下取出，才发现是他送给程才人的那块玉佩。

他提着玉佩，且行且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