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哥谭没人能够识破你们拙劣的伪装——我是说如果那可以被称之为伪装的话.......”

夏洛克并不介意帮提姆·德雷克解答疑惑, 用华生的话说，夏洛克·福尔摩斯很乐意在观众面前表演，并把他们的惊愕和恼怒当做最棒的掌声。

夏洛克·福尔摩斯享受这种得意。

当然, 提前把对方所有的底牌都猝不及防地掀开, 能给他带来出其不意的心理压力——如果这样能让夏洛克针对后来有关‘达伦·福尔摩斯与艾咪·韦恩’的关系更好的了解的话，夏洛克并不介意一举两得。

“也许你们确实花了不少力气在掩盖身份上, ”夏洛克勉强地评价了一句, 然后他刻薄地说：“但是很显然，这在一连串的‘巧合’上根本没什么用。上帝不会掷骰子，而巧合也不会一箩筐的堆砌——这是你们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 哪怕你们再怎么玩时间差的把戏........”

“你们被收养的时间, 一代代罗宾的出现和更替, 真够有趣的，你们的制服样式竟然还会跟着更新换代，简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又换了新的人来担任罗宾一样。”

夏洛克思维焕发地说：“但凡苏格兰场有这个与时俱进的精神，雷斯垂德也不至于从来不穿警服上班。”

“福尔摩斯先生.......”提姆试图打断夏洛克的输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你——”

然而夏洛克根本不受提姆·德雷克的影响, 他凝视提姆。

夏洛克的视线从提姆·德雷克平光镜后的黑眼圈、指腹不合常理的厚茧、看似随意却下意识选择的安全坐姿朝向、绷紧却刻意放松的肌肉、耳后细微的疤痕等诸多叫嚣着存在感的细节上一一掠过, 像是钢琴师在浏览着琴谱一样，了然于胸。

“理查德·格雷森, 第一代罗宾。他到布鲁德海文后没多久, 那座城市就出现了一个新的超级英雄，夜翼——真巧，他同样也是紧身衣加奇怪的小面具，要我说这种审美真的很奇怪, 包括Batman、Robin、Nightwing这种称号都怪极了........”

“再加上你们都喜欢靠着绳子——我当然知道它不只是绳子, 但这不妨碍我这么称呼它........”

夏洛克换了个姿势, 他更放松和绰绰有余地后靠进松软的椅背里，观察着提姆的神情：“你们都喜欢用那些小道具、喜欢在夜里，天空上荡来荡去，都不乐意杀人——任谁看了夜翼的资料，都没法把他跟Batman分开——Oh，这个称呼真的是太怪了，我们还是叫他蝙蝠吧。”

提姆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被华生和夏洛克同时注视着，提姆表面上仍旧保持着平静，没有显出任何破绽。

提姆知道夏洛克拿不出切实的证据。

在这种情况下——有华生在场，夏洛克拿不出来丝毫实证的情况下。他哪怕是否认都比一言不发和摆烂承认要好。

提姆·德雷克：“好吧先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个连工作都处理不完的总裁，我的父亲——一个连企业都不愿意管理的花花公子，以及我被警局事务压榨的根本没时间休息的兄弟，会是那些紧身衣变态.......”

“紧身衣变态.......”夏洛克总算是被提姆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他若有所思地说：“你通常会在采访里这么说吗？不，这是你父亲韦恩的说辞，你在紧张？没有这个必要，我以为你已经知道在我面前掩饰和否认都是毫无作用的了......”

提姆的心脏慢了一拍，他确实下意识地选用了布鲁斯惯常的态度——然而，更让提姆如此反应的是因为夏洛克这句话里透露信息，夏洛克甚至连他和布鲁斯平日里的报道这种细枝末节的资料都已经调查总结完了。

这其中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夏洛克福尔摩斯并非是从偶尔的细节里由灵感而焕发的奇思妙想，而是在综合了打量的事实依据后得出的确凿结论。

可是。

提姆·德雷克记得，就在不久前，夏洛克才不耐烦地拒绝了他的邀约——这就说明，对方完全是在拒绝邀约和接到电话着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里，完成的对韦恩家族、蝙蝠侠等超级英雄所有的资料搜集、整合对比，以及分析确认的。

事实上，这个工作量只会更加巨大。

提姆·德雷克只是略作推理就觉得心惊胆战：夏洛克·福尔摩斯绝对不可能是在调查韦恩家族时一下就锁定蝙蝠侠的，他必然是同时搜集了其他哥谭有影响力的势力时，相互对比印证间得到的结论。

而这种工作量，哪怕派出资料收集，仅仅是浏览本身都是一个巨大的工程量，更何况是条条对比着分析整合，抽丝剥缕地得到答案。

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是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做到的？

他是人工智能吗？

“看来今天确实不是一个适合拜访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