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宁静,今日早早熄了灯,他将自己隐没于暗处。
这是赤司征十郎第一次明明白白的感受到生命的终结,与母亲相处的时光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甚至都闭不上眼睛,只是愣愣的盯着天花板,把自己累倒就好,最好什么都别记得…
最好全忘了…
一双手冰冷的覆上了他的眼睛,那声极轻“小征,你该休息了”
她趴在床边,眼里是化不开的难过,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一瞬间的黑暗,让他心底的情绪翻涌,丧母的哀伤与无措,平日里维持着的冷静面具终是崩溃了。
他覆手压在了南柯的手背上,让自己彻底陷入,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许久后他才开口轻声说
“阿久,我很难受…”
“你能不能抱我”他难得的脆弱令她更为怜惜。
南柯乖巧的上床、揽住了他。然后学着小征平常那样,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不对”他将自己埋在南柯的肩膀下,紧攥着她的肩膀,声音被挤压的闷沉又颤动。
“嗯,永远”
除非你赶我走,她咽下着心里话。女孩乖巧又郑重的许下承诺。
彼时的两人并不知,少年人的承诺最是世间脆弱的谎言。
月光如瀑,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惶然混沌中,他只能抓住自己的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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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臣安排了保镖送小赤司入学,原本的家庭教学变成了学校施教。度过了几日的学校生活,某日晚间,赤司征十郎被绑架了。
他是被南柯叫醒的,南柯无法触碰到这些绑匪的身体,又不能在绑匪眼皮子底下晃醒赤司。
唯一能感触到她的小征已经陷入了昏迷,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小征身边。甚至空荡荡已久的记忆突然饱和,让她头痛欲裂,那些忘记的过往揉杂快闪,使她很痛苦。
胸口阵阵闷痛,久违的呼吸困难,她不知所措的捂着胸口,脑海里现出了华丽的宴席与废弃的工厂交织,仪器冰冷的滴滴声,扭曲的记忆让她很害怕。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令她失控,只能环抱着自己,轻喊着小征的名字,一直一直喊,就好像这样能缓解自己的恐惧。
“别,别哭了…”赤司吃力的开口,他不想阿久这么伤心。
听着她的哭声,他很心疼,然后他努力侧头笑了笑,向着阿久在的方向。
她就在他的左边。
而看不见的劫匪却觉得这画面异常诡异。“老大,赤司征臣这儿子,不会是个,神经病吧?”他咽了咽口水,很是胆小的样子。
“管他是不是有病,去打电话,拿钱就撕票”那被叫老大的男人只是冷冷瞥了眼就抽起大烟。
小喽喽望着那被绑在椅子上还笑的少年,暗自感慨,真是毛骨悚然。
听阿久虽是停了声音,但还止不住抽噎,他语带无奈宠溺的说
“我现在有点害怕,你能不能牵住我的手”轻轻动了下手指示意,为了减轻点南柯的害怕,他才这么说。就算听了绑匪那话,自己除了绑久了难受,还算镇定。
再说自己也不算是第一次被绑了,慌张也没有用。
被蒙住的眼睛,失去了视觉的判断,他无法得知阿久的状况。
捆在身后的手被南柯握住,才有了几分安心。然后尝试握紧南柯的小手,缓解她的情绪。
许久后,房间内想起了开门声,同时阿久也开了口说“绑匪都出去了,小征”
“阿久,你帮我看看他们去了哪里”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像是胜券在握,虽然他平常就是险有失态的。
应下后,先是穿门出去,见绑匪行驶着小汽车离开,才又进屋告诉赤司,然后寻找小征说的利器。
这里是一个集装箱式的破败小屋,屋子里头就是正常的简陋布局。是个连着厕所厨房房间的极小空间。
赤司试图动动,他的脚和手被捆的很紧。椅子轻轻移动了,只要小心,注意平衡,还是可以移动的。
“在这里,这里有把水果刀”在一张看上去像是餐桌的上面有一把小刀还有几个快烂掉的苹果。
“在小征的正前方”南柯回到赤司的身边,然后看着赤司小心翼翼的拖着椅子往前挪动。虽然碰不到别的东西,但她能稳住赤司的身体。
嘴上也不停的和赤司调整方向。
等两人终于挪到桌子旁,赤司再次询问了小刀的具体位置,大概是放在果篮里,那么拼命撞击桌子就好,把小刀撞到边沿。
这个操作很难,而南柯就是他的眼睛,可在两人好不容易把小刀撞到了理想中的位子。
正要再次挪动椅子绕道时,有人开门进来了。心跳声陡然放大,一番挪动,他也有些喘。
--来人是另一个陌生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