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问道。
凯斯笑了一下,说玛丽保姆的工作机会很珍贵,如果外来者连这份工作都把握不住,别的岗位也没必要为对方开放。
连续的催促声后,温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啊。
温念揉了揉眼睛。
通宵过后的精神状态当然不会好。
她不会是第一个被辞退的人。
昨晚,送玛丽回房间后,她带着第一天在红屋里翻出的三支手电筒,连夜浏览完了所有地图上标注的地点。
——不过没进去,只是看看外围。
前人留下的印记不负所托,果然让她找到了心中的目标地点。
一座废弃的小屋。
信箱里放着一张便签。
【如果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已经或即将被凯斯辞退了。恭喜你,熬过了最关键的五天!小屋内较为安全,可以适当放心居住。
小屋内没有食物等基础设施,但最长的撤离时间也不过三十二(数字被划去)三十五小时,环境差点就差点,保命要紧。】
温念数着长达三天的进度差异,默默叹了口气。
抬手看表,此时正是凌晨的两点二十八分。
还够来回几趟。
慢慢地,红屋的冰箱和食品柜空了七天的份量。
保姆洗手间的一次性用品,也被顺走不少。
最后一包小饼干被放在小屋栅栏边的食品堆上后,温念拎起清空的小推车,尽量不让它和地面接触。
轻拿轻放,格外谨慎。
*
玛丽在早上九点才宣布准备好了。
“你不是在等我,你是在等镇长他们布置好我的聚会。”玛丽说。
校车没有来。
温念和玛丽出门后,只有凯斯和他的汽车停在红屋门口。
他神色忧郁,面容比上一次见面更为沧桑。
“今天学校不开放,”凯斯说,“镇长家举办聚会,我带你们直接去那里。”
汽车内的气氛沉闷到了极致。
“你为什么不说爱我?”是玛丽率先开了口,她的语气硬邦邦的,“凯斯,你很少对我表达爱意。”
凯斯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了几秒。
他的声音苦涩而沙哑,“我爱你,玛丽。我们崇德镇所有人都爱你。”
“那你呢,念温?”玛丽转过头。
温念朝座椅上挑了下眉——她们之间的距离能再塞下两个人。
答案不言而喻。
玛丽又撇下嘴,自顾自地念叨道,“如果是她,她会一直说爱我,说很多遍爱我……”
“谁?”温念问。
“是……”玛丽的眼神变得迷茫。
“是崇德镇的所有人。”凯斯斩钉截铁地说道,“好了,我们到了。”
*
大厅里人圈包围着人圈。
玛丽进门后,迅速被簇拥到了人群的最中心。
她端坐在铺着三层天鹅绒垫子的巨大红木椅上,像法官一样,检阅着所有在她面前的人。
即使这里有近百人,但仍然静得可怕。
第一个说话的家庭出现了。
一对夫妻牵着他们孩子的手,挤着笑容到了玛丽面前。
“玛丽……”父亲嘴唇颤动。
玛丽并不看他,反而注视着前面举着一张童画的小男孩,目光充满怜爱。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画……”男孩说,他的声音接近哀求,“你添一笔就好了,只要一笔……”
他的父母手里都提着蜡笔盒子。
“乔纳森,你爱我吗?”玛丽说。
“我爱你!玛丽!我当然爱你!”男孩不假思索道。
玛丽开怀地笑了。
她接过对方母亲的笔,在上面添了一道。
温念靠着二层的栏杆,垂眸往底下看。
原来本子上的“被排除在外”是这么个直观意思。
以三人为组,轮番举着画好的画求玛丽往上多加几笔,有序而沉稳。
只有镇长和凯斯是独立的,两人一个站在大门口守着,一个就站在玛丽的身旁。
没人在乎她的活动。
她在一楼大厅里停留的那三分钟里,受到了成吨群体排斥的目光。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找那间“锁住的房门”。
温念手里攥着一条铁丝,开始顺着二楼挨个排查。
撬锁这个技能,她一般不用。
十四岁那年被温响第二次丢进山野后,温念痛定思痛,开始学习各种求生技能。
除了野外的,城市里也不能落下。
包括但不限于这门“手艺”。
楼下的进度比她想象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