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允许孟夷保留,选择了将它无情扼杀。
在孟夷被禁锢在“徊生”树下三年后,某个秋风萧瑟的日子,巫医村的村长柳铧忽然告诉孟夷,用药树枝叶治疗后,小钧七的疯癫之症三年没有发作,然而在前一天,那种抽搐的痛苦又再次侵袭了他,小钧七抵挡不了,最终含泪去了……
“不!怎么可以——”
听闻,那个秋天,孟夷的叫声几乎一日都没停过,日日回荡在巫医村中。从最初的撕心裂肺,到渐渐变得低沉哀痛,到最后只剩下每日如同呓语般空洞麻木的不停念叨……
毫无疑问,巫医村用小钧七离世的假消息又一次摧毁了孟夷,让孟夷成了只会为“徊生“树输送法力的傀儡。
但是,孟夷并不知道,正是从那个秋天开始,不到五岁的小钧七同样开始日复一日守在巫医村外,开始了与巫医村的长期对峙。
小钧七脑海中虽然只记得一个模糊的温柔影子,但那个影子似乎曾经喂他吃过东西,逗他笑过,也抱过他,可忽然有一天,那个影子离他而去了,她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那个人到底是谁呢?随着时间流逝,小钧七脑中渐渐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他迫切地想要看清心中的那个影子。
直到不经意的那一天,小钧七追逐着密林里一只第一次独自出门行猎的小鹿到了鹿群的聚居地,鹿妈妈在察觉小鹿被追赶后,第一时间冲出来拦在了他的面前。小钧七似有所悟,忽然就懂了。
或许那个温柔的影子,就像小鹿妈妈一样,是他的娘亲。
尽管他一举一动都像动物,但他和密林里的所有动物是不一样的。因此,那个在他记忆里不同于密林中动物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娘亲。
小钧七这样说服自己后,忽然就记起了孟夷进入巫医村后消失的背影,那么,他自然要向巫医村讨回他的娘亲!
青轶不知,仍被囚禁在“徊生“树下的孟夷,脑海里在过去七年间是否闪现过后悔的念头?
又或者,如果孟夷知道小钧七为了她不断挑战巫医村的人,她又会如何想?
至少,那天,当他和容霖私下回到巫医村参加赶兽仪式时,不知前情的青轶心中并没有更多想法。
但被绑在火架上的小钧七却很快就发现了角落里的青轶,并将青轶强行拖入了接下来的风波中。
小钧七没忘了十天前是青轶用结界束缚住了他,并将他交给了巫医村舒昉。因此,他那双如野兽躁动暴戾的眼睛扫视到青轶的刹那,他就毫不犹豫挣脱了捆绑的绳索,然后如狂风一般朝青轶奔了过去。
“他……他怎么可能……那分明是菡药留下来的缚灵绳……他……“
当巫医村的村民还在惊讶小钧七挣脱绳索的举动时,小钧七却已经凭借超强的跳跃力隐匿到了青轶头顶的树干上,正准备从上方偷袭青轶。
钧七被野兽养大,行动具有野兽的本性,讲究迅猛犀利,而他同时也吸取了上次被缚的教训,试图在青轶来不及反应时,便将青轶控制让其不能动弹,所以,小钧七从上方的攻击几乎是压制性地扑倒,然而,这一次,意外又发生了。
在小钧七像猛兽扑向青轶时,容霖抢先一步,挡在了青轶的面前。
容霖倒向地面的那一瞬间,小钧七赤红如火的眸子落入青轶眼中,青轶被那双眸子里透出的狠戾与冷漠彻底激起了怒意。
他果断伸手掐住小钧七的脖子,让小钧七浮在半空几乎不能动弹,“你敢伤他?“
小钧七挣了挣,但没挣脱,他脸上浮起倔强的暴戾,很快反呛道:“我伤了又如何?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都该死!“
男孩尖利的声音在广场回荡,突然间,似乎所有人都被他的话震住了。
但青轶仍没放开他,听到小钧七的话后,他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戾气,反问道:“你知道死意味着什么吗?“
“死就是不在了,消失了……不对,消失不是死亡;不在了,才是死亡!“小钧七愤怒反驳。
一个被野兽养大的八岁小孩,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死亡?小钧七只是在青轶提起“死“这个字眼时,感觉到这是个不好的词。然后,小钧七脑中闪过了孟夷消失在巫医村的背影,他突然慌了。他的反驳只是出于感觉的本能。
小钧七不懂这种敏锐的感觉本能会给他未来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影响,但青轶却懂。
那一刻,青轶掐着小钧七脖子的手不自觉松了一点,他甚至忽然有点理解孟夷为何来巫医村进行孤注一掷的冒险了。青轶不知孟夷是如何察觉的,但孟夷显然想得更远。一个继承了家族疯癫之症、又太过感觉敏锐的孩子,他的未来有太多的变数。
因此,孟夷为了小钧七的未来,只能冒险。
尽管那时,青轶还并不知道孟夷与钧七的故事。
“你……之所以回转,不就是想了解他的故事吗?“在青轶因察觉到小钧七的敏锐迟疑的时候,容霖扶着胸口,艰难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