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眼睁睁地看着人路过。
怎么就过去了,岳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看她在张老师面前停下来。
余清音自然是要找班主任聊两句的,她半是抱怨:“老师,你这也太过分了,别的班主任来来回回好几趟,就我一个人跟留守儿童似的。”
人家在为班争光,张建设哪里好意思承认刚刚本来要掉头走的。
他尴尬笑笑,忽然生出个妙计:“活动哪里有学习重要,我跟你说,今天我专门找个学长来教你怎么提高成绩。”
学长?余清音半信半疑:“是吗?”
当然是了,张建设现在就得把事情做实。
他在嘈杂的后台大喊:“岳阳,你忙完没有。”
岳阳要忙的事就在他眼前,简直是迫不及待过去,心想看他们俩说话的样子,一准是交情还不错的朋友。
前半句是猜得不错,后半句则完全偏离。
余清音还记得他刚刚提醒自己落下围巾,流露出分惊喜:“学长?”
到此刻,岳阳还以为她是一中的毕业生,半点没想到未成年的可能性。
他刚要自我介绍,话头被张建设抢过去:“对,这就是我说的学长,岳阳可是他们那届的高考市状元,你要多请教请教。”
还是状元?余清音有点学历崇拜,心想这不知是清华还是北大的喜气可得好好沾沾,笑容更加真心实意:“那麻烦学长了。”
她的眼角比刚才多出几个亮片,在灯光下晃了岳阳的眼,他一时没能认清事实,顺着说:“不客气。”
非常好,张建设很是满意,听到主持人宣布晚会正式开始,催促着:“等下有的是时间,清音你先去好好准备。”
余清音的节目排在前面。
她顾不得多说两句,微微点头致意,到角落里抱着吉他。
弦动一下,就像是一道雷劈在岳阳的头顶。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串起来,变成摊在眼前的真相,他僵硬地问:“老师,她是你们班的学生?”
张建设点点头:“对啊。我跟你说,这几年我教过英语发音最好的,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
两个人都是他的得意门生。
挺巧的,真是狗屁的天赐良缘。
岳阳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张建设却没瞅出来,仍旧热情地说;“清音的各科成绩都不错,就是语文还差点,我记得你高一也是,高考的时候不还是努力到一百,把这个方法教教她。”
哦,又一样共通之处。
岳阳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一段没有开始就结束故事,比被彻头彻尾的拒绝还叫人惋惜,他心中的涟漪渐渐扩散,撞到道德底线又转回来。
张建设不知道他现在脑海里宛如一团乱麻,自顾自地叙旧,听到报幕声说:“下一个就到清音,她唱英文歌,你听听看,发音特别好。”
岂止是发音好,咬字还准得像在国外生活过,尤其是几处连读的处理。
岳阳自觉从小到大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这会甘拜下风:“比我高中的时候强。”
还在台上的余清音不知道有两个人在唱双簧似的夸自己,顺利地完成演出。
她拿着吉他鞠躬谢幕,那口气走到暗处才松下来。
陈艳玲帮她拿着外套,赶紧递上:“穿好穿好,快期末考了。”
陈若男诧异看她一眼:“你被清音传染了?”
张口闭口都是考试的。
陈艳玲是脱口而出,这会才察觉出好笑来:“对啊,我怎么会这么说。”
余清音哪里知道,穿好外套搓着手:“你们觉得我表现怎么样?”
两个女生一个劲的说好,只有突然冒出来的余景洪煞风景:“一般般吧。”
要他说话了?余清音都想拿吉他砸他,毫不犹豫动起手。
其他人帮着拉偏架,一群人打打闹闹的。
气氛很青春洋溢,不远处看着的岳阳生出一种廉颇老矣的伤感,即使二十二岁在很多人眼里是正当好的年纪。
他掐掉那些还没壮大的小苗,甩甩脑袋把不合时宜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变成一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