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然把认为不那么次要的放一边。
买房,很显然就被排在最后。
要不是女儿还催,她都打算装不记得。
当然,余清音是不可能叫她如意的,索性自己趁着午休约上中介去看房,在电话里一五一十地跟她妈分析哪个好。
可范燕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觉得女儿现在狂得不像样子:“现在是买大白菜吗?你说的算数吗?”
恰逢余清音心情不大好,没有那种抗压的力气,她深吸口气:“不算数,算我多管闲事。”
她又不是没事做,何必总在这上头耗。
范燕玲觉得听着刺耳:“能不能好好讲话?”
或许是大家都不会。
余清音跟父母沟通的时候永远最受挫败,她无论委婉还是直接,他们都有不把她当作独立个体的坚定。
好像子女就是指东打东的一杆枪,头破血流都不许回头。
可换过来想,余清音也仿佛在逼迫别人。
毕竟知道未来的只有她,对父母而言这是没有那么多益处的投资。
换做任何辛苦挣钱的人,再三思量都是对的。
思及此,余清音抿抿嘴:“你们挣的,你们自己决定,我去睡觉了。”
挂掉电话,她抱着睡衣进浴室。
上一个舍友洗过后的雾气还没散去,多人使用后的热水器流出来的是半温的水,从缝隙里钻进来的风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余清音摸着自己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快速地洗完澡和衣服,盖上被子睡觉。
左右还有几盏台灯亮着,一中从来不缺努力的学生,那些光无孔不入。
也不知道几点,宿舍里才暗下去。
余清音醒的时候天色未大亮。
她洗漱换衣服后到操场跑步,一边戴着耳机听英语,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张天高叫她一声。
体育生们都是这个点开始训练,不过他们管得严,老师恨不得拿小皮鞭催着,大家平常无聊也没有打招呼的时间。
今天倒是奇怪,余清音放慢脚步停下来:“你一叫我我就觉得没好事。”
校运会的时候留下的阴影。
张天高确实是有事,说:“你帮我们拍个合照呗。”
他手上还拿着个粉色相机,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跟一帮大老爷们完全不搭嘎。
余清音拿在手上才合适,她看着一帮人挤成团,显然对拍集体照这件事的定义是大家都能露脸,完全不管上不上相。
真是说出去,她都不好意思讲自己是摄影师。
虽然不太专业,可她后来的照相水平也算发在朋友圈被好评如潮,属于十年磨一剑。
现在这把利刃提前出窍,指挥着说:“我不认人,用手指不是没礼貌,先道歉。这位同学,你看着我。这位同学,你头低一点……”
她手动,人就跟着动,好不容易都调整好,她才按下快门。
张天高都快笑僵了,拍着脸颊:“我们就是随便拍拍,你太讲究了。”
余清音斜眼看他:“你的青春期,估计也就能留下这么张好看的照片,十年后记得感激我。”
真是混熟了讲话态度都不一样,张天高:“你是不是在讽刺我长得丑?”
多心了。
余清音把相机塞给他:“我的重点是回忆,十年后你就知道。”
十年十年,对张天高来讲遥远得像下辈子。
他想了一下说:“正好给我儿子看他老子。”
那会他才二十六,余清音敏锐指出:“说不准连对象都没有。”
不可能,张天高坚信自己到时候肯定儿女双全:“谁二十六还不结婚。”
那简直大有人在,不过十几岁确实很难预料将来。
余清音上辈子这么大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以后会生两儿一女。
谁能料到她匆匆结束的一生都在单身中度过,孩子她爸更是连影子都看不见。
由此可见,梦想总是美好的,她拍拍张天高的肩:“晚上多睡觉,梦里啥都有。”
说完继续跑步。
这阴阳怪气的水平,张天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着她的背影。
身后的队友们齐齐喔喔叫地揶揄着:“你们很熟嘛!”
有病,张天高回头瞪一眼,推推搡搡没几下,就齐齐被教练罚跑圈。
一群人像风一样过去,看脸色不像是被罚,反而是追逐打闹。
那风里吹过来的气息,有热烈的阳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