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沉默的,他不发声,却具备最大的决定性,讲出来也是一锤定音:“那就是他不适合读书,没办法。”
父母本来就不是强求学习的类型,余清音心里也清楚,否则她上辈子应该有被逼迫的学生时代。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沉稳,说:“那你说,不读书他能做什么?”
余建江当然是想过的:“修手机啊。”
他还有点积蓄,回头父子俩开个店,正好也该跟二哥分家的时候,一年二三十万的赚头肯定有。
余清音就知道是这个,问:“我爷爷以前希望你去干嘛?”
余建江沉默两秒,想起过世的父亲,说:“在家种田。”
当时刚刚改革开放,治安混乱得一塌糊涂,父母自然希望孩子安安分分在身边,可他还是跑到广州去打工了。
长辈的往事,余清音其实不太清楚,但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带着一点急切:“可见你想得再好没用。也别说什么你们生的能做主之类的,究竟能不能大家心里明白。”
“海林如果去上县中,里面多数学生什么样你们知道。如果他将来真的就初中毕业出去打工,能混出头的几率有多大你们自己也清楚。”
“我肯定要读的,上好大学,以后找好工作。我过得好,他就会更觉得读书的好,万一走偏激就会觉得都是你们让他去上县中的错。”
“当然,本身你们有能力又不去做就是错。我都打听过了,实验门口新海花园的房子每平七千,两居室大概五十万。贷款的话首付加税大概是十七万左右,每个月还一千八。”
“别说没钱。这次盖房子三层楼,三楼你们是打算给海林结婚用的,现在先装修也是浪费钱,十年后他都未必用得上,但这笔钱做首付正正好。”
“我再给你们算笔账,新海花园的房子前年是卖六千三一平,等于两年涨了三万五,贷款的利息都没有这么多,以后还会更多。”
“还有……”
余清音打好腹稿很久,讲起来根本不带停的。
范燕玲夫妻俩起先是没什么耐心听,到后面反而重视起来。
毕竟道理在哪儿,稍有神志的人都可以分辨。
只是买房子是大事,背贷款对上一代人而言更是重要的抉择。
要不是不愿意欠债,家里早就把新房子盖起来,何苦攒到这一年。
余建江反正是不太愿意,皱着眉:“你讲得轻松,这可是真金白银。”
余清音当然知道挣钱的难处,只是目光在父母之间移动,说:“但你们有。”
她言之凿凿的,范燕玲都开始怀疑起来:“有吗?”
余清音点点头:“你衣服里的那些金子。”
范燕玲断然拒绝:“那是你们结婚用的。”
她十几年来有余钱就买一点,却从没把它们当作钱看。
余清音很想告诉她妈,再过十几年都未必有那天。
但她不想在此刻激怒于人,换个说法:“那房子结婚的时候给我也行。”
哪有给女儿买房的,这压根是两码子事。
范燕玲:“你将来嫁人就会有地方住。”
余清音上辈子可是快三十才靠负债累累在偌大的城市才有一席之地,心想这个想法实在天真。
她正襟危坐:“不,我就想要你们买的。”
才多大的人,就开始要嫁妆了。
范燕玲没好气:“那也得等你结婚再说。”
余清音对婚姻有向往,却又不敢太期待。
她流露出两分脆弱:“你们生我养我,都说父母是世上最爱孩子的人。如果连你们都给不了我,怎么能指望别人给呢?”
范燕玲有一瞬间被的刺痛,仿佛自己成为不爱孩子的人。
她自认是全心全意对待儿女,深深叹口气重复:“哪有人变卖家产的。”
大概是男女差异,余建江反而觉得卖金子是不错的选择,比从他口袋里掏钱更好。
他难得对这些事好奇起来:“有多少?”
范燕玲的宝贝们放哪,从没有故意瞒着家里哪个人过。
但具体有多少,只有她心里清楚。
她很是不舍,扭扭捏捏:“没多少。”
余建江更加想知道了,坐直一些:“那是多少?”
家里挣钱的人是他,范燕玲不情愿也得交代:“差不多二十万。”
什么!余建江不可思议:“从哪来的?”
喊得像是别人偷的似的,范燕玲没好气:“今年一克260,去年210,前年才170。”
她每年买个百八十的,现在不就值这么多了。
这就是升值的意义,可惜跟房子比起来都是小事。
余清音趁机说:“没有新海花园的房子涨得快。”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