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半天没想起来,快放学的时候一拍桌子:“敢情我是孙悟空。”
菩提老祖就是这么提点小猴子的。
那茬早过去多久了,余清音没反应过来,愣愣问:“什么意思?”
余景洪反而不解释了,自顾自收拾书包回家。
怎么话讲到一半,吊得人不上不下的。
余清音嘀嘀咕咕,拿着本薄薄的《历史口袋宝典》往家走。
她晃晃悠悠的,进家门正赶上吃午饭,空气里一股子油炸的味道。
余海林兴奋喊:“姐,有鸡翅!”
这菜色一看就是有事情,余清音记不太清楚农历,索性问:“妈,今天是什么日子?”
范燕玲给女儿盛饭:“你阿太的生忌。”
她一早去祠堂烧过香,忙活了大半天。
余清音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长辈的全部印象,也就是每年的几顿饭和清明扫墓的时候。
她坐下来问:“爸,你知道我阿太的死忌吗?”
余建江哪里知道,这烧香拜佛又不是他的事情。
他吐个骨头:“问你妈。”
明明是老余家的祖宗,他还挺置身事外。
余清音觉得这世间很多逻辑都是错的,可惜以她一己之力没办法改变什么,只能耸耸肩吃饭。
一动,肩胛骨就凸起一块。
范燕玲伸手摸一下:“晚上给你煮个燕窝吃。”
贵得很,还不如多吃点肉蛋奶来补充蛋白质。
余清音摇摇头:“不用,你吃吧。”
范燕玲是多数家长的缩影,压根不是商量的语气:“你自己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余清音捏捏自己的手腕,很是满意:“还有一百多斤呢。”
这够什么,风一吹就跑的,两条腿跟筷子似的。
范燕玲嫌弃地撇撇嘴:“营养哪里够。”
燕窝其实也没啥营养,不过余清音不再反驳。
她老老实实地应下来就是最好的。
这不就对了,范燕玲调转话锋:“余海林,给我吃一个拿一个。”
跟几百年没吃过似的,没出息。
十二岁的余海林长得比同龄人高,食量也逐渐到吃穷老子的地步。
他一顿饭甚至需要吃快两碗饭,还都是压得很实的那种。
不难看出,再这么下去,余清音就不能再从外表压制他。
等精神也开始叛逆,那就是十成十的难管。
令人发愁。
余清音在心里叹口气,吃完在沙发上躺着睡午觉。
眼睛才闭上,仿佛就到睁开的时候,一路小跑着到教室。
五月底的午后阳光叫人昏昏欲睡,加上物理老师没有高低起伏的声线,很快课桌前就卧倒一片。
余清音也是用很大的意志力才能继续听课。
中考复习的最后一轮,老师只负责查缺补漏,更多的时间留给学生们问问题。
余清音把尚未理解的部分圈起来,抱着书上台咨询。
物理老师讲完说:“课本三十七页的例题,你再好好看几遍。”
怎么好像学得差不多了,现在仔细一想又全是问题。
余清音陡然觉得自己的前途迷茫。
她点点头,回座位上认真地执行任务,都快从例题里看出花来。
干脆钻进去算了,余景洪调侃:“要不要晚上抱着书睡?”
余清音听得出来意思,正儿八经道:“好主意,放在枕头底下,兴许梦里能背几个字。”
不是,开玩笑她怎么还当真了。
余景洪觉得堂妹确实有点疯魔,他一言难尽摇摇头。
余清音就觉得好笑,转而说:“你晚上登企鹅,记得跟大哥说我问他好。”
余景洪天天挂着号升级,点点头:“每天都问,我看他挺好的。”
余清音也知道,她连大堂哥的半生都知情,因此毫不担心,反而害怕自己插手太多带来不良影响。
别好端端的顺遂,被她搅和成坎坷。
她的烦恼,余胜舟是一概不知的,反而在接收到问候消息的时候关心:你明天跟清音说,放宽心,饭要吃好,觉要睡好。别为个中考就把身体熬坏,以后辛苦的日子有的是。
唠唠叨叨的,而且听上去也不像是宽慰人。
余景洪噼里啪啦打字:怎么不见你跟我说?
余胜舟:你皮糙肉厚,谁管你。
大老爷们,别娘们唧唧的搞矫情。
余景洪也不跟大堂哥来这套,寒暄两句才不舍地把窗口关掉。
他努力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心想等考完绝对要玩个三天三夜不睡觉。
相反的,余清音的愿望是睡个三天三夜不起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