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莠买完荷月酥,刚走进擂场,迎面一个跑得飞快的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她身上,她一个趔趄,险些囫囵倒地,她一转头,那人已经窜进了人群不见了踪影。
程莠皱起眉,看向手中被强赛的纸条,抻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四个字:切勿上船。
切勿上船?上什么船?“倾帆”吗?为什么?船上有什么?或者说,船怎么了?还有,这是谁给她的?有何用意?
一瞬之间,几个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程莠一时愣在了原地,她把纸条攥在掌心里,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莫栀。
是她吗?她知道什么?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程莠。”
闻声,程莠的背瞬间绷直了,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指甲都嵌进了掌心里。
穆洛衡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道:“你来了。”
程莠垂下眸,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而后她松开握紧的双拳,把荷月酥抱在怀里,抬头看向穆洛衡,笑眯眯地道:“呦,这不是穆兄吗,几日不见,怎么愈发消瘦了?”
穆洛衡一愣,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态度面对他。
他想过她漠然无视,也想过她横眉冷对,甚至想过她会拔刀相向,唯独没想过她会笑意盈盈地对着他。
这让他愈发猜不透她了。
穆洛衡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他面上无悲无喜,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能吞噬人心的深渊,他声音平淡刻板地道:“你不怕我吗?”
程莠轻笑一声,忽而上前一步,仰着头凝视着他的眼睛,慢吞吞地道:“怕你?怕你什么?怕你薄情寡义?还是怕你杀人不眨眼?你觉得我应该怕你吗?你觉得我见到你应该歇斯底里地发疯吗?呵呵,别傻了,穆洛衡,你不配,你不配让我对你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
穆洛衡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程,莠。”
程莠无畏无惧,又上前一步,穆洛衡竟是被她逼着后退了一步,程莠弯着月牙一般的眼睛笑道:“你怕什么?你怕我吗?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不过是一个被你下的毒折磨了十年的可怜人罢了。对吧?阿、木、哥哥?”
穆洛衡面色一沉,说道:“他都招了?”
程莠道:“没有,他死了。”
穆洛衡冷笑道:“哦,代清婉。”
程莠后退一步,看着他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穆洛衡怜悯地看着她道:“我本不想与你为敌。”
程莠勾了勾唇角,嗤笑道:“是,你觉得我没几天好活了,所以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穆洛衡认真道:“没有,程莠,我说过,我很想解你身上的毒,但可惜,我也没有解药,那日我强迫你吃下的药丸,是我尝试配制的解药,但好像适得其反了。”
程莠嘲讽道:“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真有意思,你的解药就是解不了毒,干脆给我毒死是吧?虚伪。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能碰上你这么个杀千刀的混蛋。”
穆洛衡无奈道:“你若这般想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程莠懒得同他纠缠,转身离去:“你等着,你不把我毒死,我一定会杀了你。”
穆洛衡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失望,他道:“那就光明正大打一场吧。”
程莠朝他摆了摆手:“骗子。”
穆洛衡立在原地,心道:程莠,莫要阻我,否则我怕我软了的心也救不了你。
隐匿在人群中的一个飞鹰走到穆洛衡身边,问道:“先生,何时动手?”
穆洛衡冷冷道:“不用你管。”
飞鹰被噎的差点跪了,把头埋到了胸口:“属下失言。”
穆洛衡看着程莠消失的方向,淡淡道:“死了有什么意思,她可是要陪我走到最后一步的人。”
飞鹰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穆洛衡也没指望他说话,转身向“倾帆”的方向行去。
程莠特意在擂场转了两圈,想看看能不能在擂场里碰到贺琅,好巧不巧,倒真叫她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他……和一个姑娘谈笑风生?
程莠眯了眯眼睛,立在原地观察了一会,随后勾唇笑了笑。
她左右看了看,悄悄地绕到贺琅背后的方向,酝酿了一下,而后朝着他的背奔了过去:“贺凌云!”
程莠高高蹦起,一个飞扑跳到了他的背上,她把双腿盘到他的腰上,把自己挂到了他的身上,她一只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捂住他的双眼,在他耳边叫道:“猜猜我是谁啊。”
贺琅被她扑的一个踉跄,赶忙站住脚,旋即双手抄到了她的膝弯下,生怕她掉下来,他不自觉地唇角上扬,戏谑道:“让我猜猜,是哪个美人掉到我怀里了?”
程莠扑上来就后悔了,她怎么就忘了他背上这把锟山剑了呢,她没工夫跟他扯嘴皮子,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