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之罪,取你狗头!”
他说到做到,办起事来雷厉风行,话音还未落,在朱答志的喊叫声中,一刀斩下,将他未尽的惨叫掐灭在汩汩狂涌的血泊中。
树林里一时寂静非常,唯有微风拂过叶间,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彼此应和着初晨的安谧。
莫栀一言不发地看着朱答志身首分离的尸体,半晌也未置一词,最后她弃了刀,像是被抽光了全部力气瘫坐在地,她转过头看向她那被碾进泥里的面具,挣扎着爬了过去。
她旁若无人地徒手去捡那碎成数片的面具,碎片嵌在泥土里,断口锋利无比,她的指尖被划得满是鲜血也不停歇,她低垂着头,发丝遮住了她的脸颊,若不是她颤着双肩,也许没人能知道她此刻已泪流满面,
这副画面任谁看了都心生恻隐,但却没有一个人有立场上前劝上一句,仁义摆在前,他们能做的,似乎也就止步于此了。
程莠看着她鲜血淋漓的双手,心下不忍,刚想上前,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到了莫栀身前,“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双手按住了莫栀的双手。
莫栀缓缓抬起起头,对上了一双清澈的黑亮黑亮的漂亮眼睛。
小少年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童稚气,清亮悦耳,在空山新雨后的林间初露里,格外地动听。
“我师父说,以静修身则通透;以缓废立则思稳;以忍作为则逆势;以让为进则共趋;以善淡泊则从容;以平安处则同尘。为人曰六道,谨此行且度之。”
“姐姐,卿卿姐姐,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姐姐,保护我的人,是不会害人的。”
他说的那般笃定,好像面前的人是这世上最圣洁的人。
听了他好似极致偏爱的话语,莫栀无声的啜泣忽然变成了嚎啕大哭,所有的委屈与不甘终于在此爆发出来,堤溃洪流,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像个孩子。
“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
程莠再也忍不住,几步上前将莫栀小小的身躯揽进了怀里,抚着她的背轻声道:“你不需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的……不是的……”莫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跟我亲近的人,从来,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是我太没用了呜呜呜……烟红楼的怜儿姐姐,她明明那么好,那么努力地保护我……可还是被那些人害死了呜呜呜……父,父亲,母亲,他们对我那么好,他们都那么好,还是……还是……他们说的对,我是灾星,我是不祥之人,是我害死了他们……呜呜呜……”
她只活了十五年,却把别人大半生的路都走完了。
颠沛流离数十载,到底还是栽在了所谓命运的手里,与天论不公,那便是浮游撼树,自不量力,可惶然如此,还是要争上一争。
前路坎坷,螳臂当车,尤是跛鳖行千里,隙穴尚能窥,纵是龙潭虎穴,粉身碎骨亦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