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了一下,就和温姚希一前一后进了颜府。
颜其之似乎已经从打击中恢复了理智,此时正在灵堂前为其父亲守灵,孟箬楚本有千万问题想要问他,然而看到那个曾经潇洒自在、逍遥散漫的纨绔公子变成如今这副颓丧不堪、满面愁容的模样,就忍不住心底阵阵疼痛,于是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节哀。
颜其之抬眼看了孟箬楚一眼,先是一瞬间的不舍,再到决绝,他恶狠狠地将后者推倒在地:“你过来干什么?你也像其他人那般想要看我家的笑话吗?”
孟箬楚重重摔在地上,她忘记了疼痛,满眼的不可置信:“你怎会这般想我?我同你十几年的交情,你认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颜其之冷笑着站起来:“不然呢?我似乎从一开始就说过我讨厌你!愚蠢、自以为是、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不知廉耻地跟在我的后面,我早就对你厌烦了,正好,如今我家这般情况,恐怕你也是不愿嫁过来的,你大可让孟大人放心,待到处理完我父亲的丧事,我会亲自去你府上退婚,交还庚贴,绝不会让你家受到牵连。”
“牵连?”孟箬楚抓住这一点,“什么意思?颜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颜其之步步靠近,眼神凶狠,然而袖中的手紧握在一起,即便是修剪到有些露肉的指甲也在手心里留下了伤疤,他整个人有些颤抖:“孟箬楚啊孟箬楚,我想不到你竟如此虚伪,坊间的话你当真一概不知吗?你既然知道如今装作一无所知是在嘲讽吗?”
孟箬楚表情茫然,有些无措:“我是真的不知。”
杨柔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了,用力推开颜其之,有些生气:“不管颜府遭遇了什么,那也和楚楚无关,你把气撒到一个如此关心你的女子身上算什么东西!”
颜其之转过身,慢慢走到火盆前,恢复到原来跪坐的模样:“不过是现在再没人管着我了,所以也不担心她会向我父亲告状,这才能将心里话说出来罢了,孟箬楚你听好了,我颜其之此生都不可能娶你,也不愿意和你这样的人交往下去,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最好再也不见。”
孟箬楚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滴落下,一时间从小养尊处优下养成的强烈自尊心和被心上人羞辱的恼怒涌上心头,以至于红晕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耳后,说来也奇怪,明明这种时候该是破口大骂或者拳打脚踢,可喉咙中似乎被糯米或者其他黏糊糊的食物粘在了一起,竟然一句话也发不出,她觉得羞愤不堪,只想赶紧逃得远远的,于是一转身便往外去了,突然到身后的杨柔大喊着追了出去。
待两人走后,温姚希这才开口:“你不该这样做,女孩子面薄,你也不是不知她喜欢你,我知你是为了保护她,可是你这样做却是伤得更深。”
颜其之自嘲一笑:“那你方才怎么不说?”
温姚希摇摇头:“你们的事情只能你们去解决,我能帮着解释这次,却不能次次都在,若你想不通,这次糊弄过去了,下次便会伤的更深。”
李初言似乎赞同温姚希的想法,跟着说道:“陛下有意,将颜府之事隐瞒下来,本来颜大人若不死,陛下的意思也是让他去江南养老,并不愿赶尽杀绝,往后你即便是仕途不顺,但在这汴梁之中仍有立足之地,何必要弄到这般六亲不认的地步?”
颜其之抬起头,火光映射在他的眼中,将整个人的面部烤得都有些扭曲,他恶狠狠地看向李初言:“因为我想报仇,我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