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你的什么啊？”

“才华，看，就这一双手，保佑他多少年的画面构图啊。”

“那他许给了你什么样的未来啊。”

“继承权啊，我是个俗人，就喜欢钱，现在在这里投投资混混日子，等他把他老婆清出去之后好回去上位，哎，也就是我这种爱财不爱人的能忍受的了喽。”

夏惊川现在终于知道之前南景流还会偶尔流露出来的对大咧咧少女的向往是什么原因了，没心眼真好。

“他老婆不会离婚的，肯定不会。”

“咋？你惹她了？”

“他们是一体的，怎么样都不会分开。”

夹在中间的李呈锦仿佛听的不是她生理学上父母的事情，她转着椅子，甚至给夏惊川鼓了个掌。

只是那天的油泼辣子等到很久之后才吃到。

京阳，南景流新电影的发布会。

熟悉他的记者都能感觉到最近他的风格和气质改变了，甚至连新片剧情都变成了女主带孩子，便有人问他最近是不是新添了麟儿。

“没有没有，和夫人两袖清白。”

“那能解释一下和前两部戏的女主角南夕南之间的关系吗？她时隔一年半重新回归微博发的长文说你们有个未出世的小公主……”

他脑子已经乱了，这个名字就像是个魔咒，打开了曾让他痛苦的回忆，他嘴唇颤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这一段。

风雅的导演第一次在镜头面前慌了神，他翻出一直在他关注列表里的那个名字，点进去。

一片很长的文章，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他的上一个爱好，字里行间好像有血在往出流。

他颤抖的手指向下泛着，可下一秒，她的账号凭空注销。

而他的眼前只飘过几句话，

“道德这东西，其实是给自己看的，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最清楚，即使伪装的再好，也是假的。”

“光鲜亮丽又有什么用，你不如回家看看，挂在你墙壁上的鲜血淋漓的人皮，都是你从少女身上活生生扒下来的。”

“即使身败名裂，我都要大家堂堂正正的知道我们在一起过……”

之后她这个人就凭空消失了，谁也找不到她。

但她那句“血淋淋的人皮”确实引起了警察的关注，他们顺着许多莫名的匿名证据插了下去，发现真相永远比电影好看。

南景流是在监狱里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的，他们顺着线索查下去，找到了这个从出生起就和他没关系的女儿。

警方不确定她和她生理上父亲的犯罪集团有没有联系，正在调查阶段，出现了三个证人。

严奕证明了她中学期间的清白，雷嘉楠证明了她大学时的清白，而她两性方面的清白，由一个叫夏惊川的女人证明。

她甩出了一张她们在国外的结婚证，冷冷的留下一句，

“我不管你们能不能接受同性恋，但是你必须承认他们的存在。”

李呈锦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瞒天过海疏通的关系，总之她被□□了五天后解除监视，又过了快两年的时间，等来了警方通报。

“718特大公职人员犯罪团伙洗钱走私贩毒包庇案通报

主犯杨某林（曾用名南景俊），曾任国家……副书记，从犯南某流，国内知名导演；南某明，主犯之子，晓恩集团董事长；范某新，曾任…省……厅长，南某明岳父；自我供认人员，李某妍，南某流妻子……”

那份有上千页厚的裁判文书在今后的很多年内都是法学课堂上生动活泼的案例，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在民间，这段离奇故事被口口相传成了很多版本，拉他们出来挡枪的，说他们已经偷渡走了的，要不是夏惊川上周还去探了南景流的监，她都信了。

“我亲爱的大艺术家，被所有人脱光衣服的感觉怎么样？从前疯狂推崇你的观众如今一帧帧扒出你抄袭的国外小众艺术你怎么看？你欠雷嘉楠那座最佳美术奖的奖杯，打算什么时候还给她？”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隔着玻璃对视，他都听不到她真实的，直接传到他耳朵里的声音了。

“其实，在我们俩的这段关系里，主导人是你。”

夏惊川想笑，

“你知道吗，我根本没往舞室里投过简历，那份我爸妈精心制作了快两个月，把我从小到大的每一份荣誉都写进去的简历，现在还在他们家的书桌里沉睡，我们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欺骗，你问我怎么看你那个养了无数女孩儿的家，我回答的都是从你以往的采访里拼接的句子，看来我们还是真的合适，都这么喜欢拼别人的东西。”

再说多都没有意义了，她放下听筒，对面男人的嘴巴一开一合，她完全不想听了。

曾经被脱光的女人从监狱里离开，走出去的路上，好像又把衣服一件件的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