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并没有让谢逢程起什么情绪波动, 他撇了撇嘴:“你也真够没新意;,就这么一件破事念叨了十几年,听;所有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那是一次绑架, 年少;谢虞川和生母共陷险境,为了让孩子活下去, 母亲牺牲自己, 将水、食物甚至自己;血肉留给了他。
谢虞川被救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 因心理创伤忘掉了这件事情, 老太爷也就同样不许大家提起。
纵使没有多少兄弟感情,但谢逢程也觉得韩坤茱十几年如一日;嚷嚷着“谢虞川弑母”属实是很无聊。
“你们一帮蠢货,”韩坤茱回敬他, “你们还真觉得事情是这个样子。如果是,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继承谢家, 还跑出去寻死觅活;干什么。”
谢逢程不耐烦, “他跑他;, 关我屁事——”
“我告诉你,”韩坤茱打断,一字一句, 咬牙切齿,“说乾萸牺牲自己,救你和媛媛中;任何一个人,我都信,毕竟她是那样善良;一个人,但是对于谢虞川……”
“她巴不得谢虞川早点死!”
谢逢程将眉头深深;皱起来。
韩家是古玩世家,人丁稀薄, 到韩坤茱这一代只剩她和姐姐韩乾萸两人相依为命, 韩乾萸因联姻嫁入谢家后, 韩坤茱也同样搬到谢家居住。
韩家二姐妹关系亲近,比母子关系还近——那三个孩子都交给老师、保姆带,韩乾萸根本看都不看。
但无论如何,母亲也是母亲,偶尔还是会抱他们,给他们一些零嘴吃。
谢逢程不觉得,那个女人有恨谢虞川到那种地步。
“无稽之谈,”他一口否认,“韩乾萸对老三不差。”
“我没说过她讨厌谢虞川,”韩坤茱面色平静,“你们兄弟俩之间,显然是谢虞川更像点人样。”
谢逢程:“………………”
“但是,”韩坤茱话锋一转,“要做取舍;话,她是毫不犹豫;希望谢虞川死。”
这都什么跟什么。
谢逢程并不是什么耐烦;性格,也很讨厌韩坤茱在他温香软玉满怀;时候跑来扯淡。
他烦躁;扯了扯领口,按住隐隐作痛;太阳穴:“行了,别跟我打哑谜,谢家人来跟我说话还够点格,你算个什么东西。”
韩坤茱因这无礼;话语而心生怒意,她克制着:“谢逢程,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你别给脸不要脸。”
谢逢程根本连话都懒得说。
他起身,要叫韩坤茱赶紧滚蛋。
韩坤茱站起来,在黑色;真皮沙发前,与之冷冷对视:“这件事早就不只是集团内部;争权了——你知道他非要回到容城,拿回谢家,是要做什么吗。”
“我管他做什么——”
韩坤茱说了三个字。
那如同是一个暂停键,把谢逢程、连带这整段并不怎么和谐友好;交谈都按停了下来。
房间里一时间只听见呼吸声。
谢逢程铁青着脸,又坐了回去。
韩坤茱勾起了唇。
他们真正开始交谈。
……
过了好久,谢逢程咬牙切齿、匪夷所思道:“他怎么敢?”
韩坤茱从喉咙地发出轻蔑;声音:“因为他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能做正义使者。”
“所以,你其实没有选择,只能加入我们,否则,你;舒服日子离结束也不远了。”
“要我做什么?”谢逢程问,“投票?我早就被剥夺了投票权。”
“不必,”韩坤茱微笑,“你将股份转给我们不就好了吗。再说,你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是可以做到。”
谢逢程眯起眼睛。
“我知道,你在股东会里有几位交往甚密;……”韩坤茱加强后两字;语气,“同好。”
“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们不得不支持我们。”
谢逢程;胸膛剧烈起伏。
他惯于站在高位,惯于掌控一切,像眼下这样被人指手画脚、被人操控;情景,让他心底满是暴躁。
可他也知道审时度势。
他闭了闭眼,终于点了头。
“好,等我消息。”
*
房门打开又关闭,韩坤茱带着胜利;战果离开了,留下暴怒;谢逢程。
他将房内能看得见;东西都砸了一个遍,最后靠在岩板长桌边,铁青着一张脸来平复情绪。
夜晚;风带着寒意,远处是一片黑暗;丛林,树木被风吹着发出簌簌;声响,间或有一些动物在鸣叫。
林溪在窗外已保持静止很久,四肢;血液都快不再流动,肩头;伤可能裂开了,那几分疼痛使他保持着清醒和理智。
他极隐秘;侧过脸,调整角度,用从浴室中带出来;一面小镜子观察室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