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李白闻言迷茫:“我何时说过要将七——”
七娘:“耶耶!”
李白:“……六郎此言,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
不出七八日,孟浩然便托人查到了李家的事。
这件事在嘉兴县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先县令李争政绩出色,原本是要升任下州刺史的。可就在上报的时候,被人捅出来“李县令纵容发妻周氏毒杀幼女”。
此事闹了许久,最终周旋为调任,等待风波之后再升去京师。
孟浩然也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残忍。
他不敢耽搁,当即去寻了李白,将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他。
李白沉默许久,有些懊恼地拍着脑门:“是我错了,不该将希望托付在他人身上。”
这是李家的家事,孟浩然也不便做过多评判。想起先前李白为入赘许家的事情踌躇,并求教于他,孟浩然便道:“十二郎,你与许家女情投意合,或许你能给她一个归宿。但安陆李家,绝不是七娘的好去处哇。”
李白郑重点头:“我去寻周氏。”
*
李宅。
李白气势汹汹回来,叮嘱七娘乖乖呆在屋中,便取了剑往周氏院子去。
七娘怎么瞧都觉得要出事,偷偷跟了上去。
以李白的身份,单独来周氏院子实为不应该。可他带了剑,沉着脸,婢子们被唬住了,一时吓得忘记通禀。
李白长驱直入,来到主殿。
周氏屋中常年点了佛香,即便如此,也能闻到一股压不住的草药味儿。
李白到时,她正闭目跪在佛龛前,贴身婢女附耳提醒了一声,才起身慢慢往厅内移:“怎么不看茶,叫十二郎白白坐着。”
外头的婢子们忙奉茶进来,很快就都退出去,那贴身婢女还带上了门。
李白冷笑,看来都是知情人。
周氏见李白的脸色,已经明白过来。往日的温声细语不再,转而露出一副痴狂神色:“七娘呢,怎么没跟过来?”
李白握紧了剑柄:“你们还好意思提七娘?”
周氏啜了一口茶,将茶碗放下:“你果然还是知道了。可我会对七娘好的。”
李白冷笑:“那又如何不对自己的女儿好。”
周氏小声道:“她不乖啊。”
“她每日闹,哭着嚷着要她阿耶。她阿耶从未带她一日,也鲜少看望,怎么就被蛊了心智一般呢。这让我这个怀胎十月落下病根的阿娘多伤心啊。”
李白不可置信:“所以你就杀了她?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周氏忽然惊恐,伸出食指比了一声“嘘”。
“不要这样说。玥儿不乖巧,吃了药便乖了。不然,你看七娘多乖啊。”
李白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冰水浇过一般,他不敢想象,若是把七娘留给她,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他想起孟浩然说过,周氏家中门第颇高,对如今的安陆李氏来说,算得上是高攀了。
所以,李县令的升任根本不是什么年轻有为,而是,背靠大山,有一位好岳父。
所以,就连失去了爱女,他也愿意留着周氏,甚至容许她祸害七娘。
李白憎恶地看着周氏,似乎也是透过她,在看向整个李氏门楣:“你若不愿意,当初何必嫁入李家。”
周氏似乎觉得这件事很好笑,笑了好一会儿,忽然又落下泪来:“你当真以为我愿意入这火坑?”
“我嫁给李争七年,只有最初两年,他碍于子嗣延绵祖宗家法,会宿在我房中。有了玥儿之后,他都是在书房、前院、甚至是妾室屋中。即便我差点难产而死,产后五年来日日带病,他也不会关心一句话。”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摇着尾巴凑上来吗?”周氏擦了擦泪,脸上平静中又带着嘲讽,“只有他想升官,有求于我父亲的时候!”
随着这一声厉呵,桌上的茶碗掉落在地,碎成许多瓣。
周氏站起身,踩着这些碎渣,来到李白面前,高高在上俯视着他。
“李白,我生在世家望族,即便只是不入流的庶女,也难逃名缰利锁编织的大网。”
“你带着七娘,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李白听着周氏一人独角戏,撕心裂肺的哭哭笑笑,情绪大起大落之后,便受不住咳喘起来。
她咳得很重。
还未入深秋,她却穿得十分厚实,暖炉本来握在手心,这会儿也不知掉到何处去了。
这也是一个陷入泥沼的苦命女人。
李白心中浮现出这句话,于是,那些方才还压不住的怒火便都烟消云散了。
他起身,想要离开这阴暗的厅内,于是开门往外走去:“七娘是我的剑童,也是我的家人,自有我会护她。往后,不劳众位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