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画,还有正厅多宝架上的玩器并姑妈房里的摆件,这些,秦姑娘总不好都拿走吧?”
秦飞霜却看也不看她,只瞅了瞅宋筠。
宋筠眼珠转了转,上前道:“那个,当初飞霜嫁过来的时候,有嫁妆单子。咱们各屋里的摆设,凡是公中的,也都有记录。对一对,就知道了。”
便有宋筠身边下人给两人搬了太师椅过来,秦飞霜大喇喇和宋筠在院里坐下。
反倒显得站着的叶侧妃成了小辈。
叶侧妃气得身子直抖,咬牙切齿地道:“好好好,我不信这送子观音也是你的嫁妆。”说着指着那尊曾经她嫌秦飞霜生不出孩子,巴巴去庙里请回来的观音道。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说织烟跟着跳起来道:“用我家姑娘的银子买的,打着送姑娘的名义,还送了来,又怎的不是我家姑娘的了?”
“你、你怎么证明花的她的钱?”叶侧妃色厉内荏地道。
“这尊送子观音是在慈恩寺请的,花了一千两的香油钱。是妙慈师太亲自拿着单子上门收的,那时候侧妃说心诚则灵,必得亲自供奉,当面让我给的钱。”秦飞霜生怕织烟再说下去要气出个好歹,抢先道。
“啧啧。”宋筠没忍住,咋舌出声。
叶侧妃脸上阵红阵白。
陆璃的脸色尤其精彩。别的事还好说,生不出孩子——他压根没与秦飞霜圆房,她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
“也罢,就冲你这心性,便是十尊送子观音也求不来儿子。”叶侧妃狗急跳墙道。
“侧妃娘娘慎言。”宋筠闻言冷了脸。
“你!”叶侧妃冲她怒目而视,刚要说话,想到什么,忍了回去,却也没给宋筠好脸。
秦飞霜轻拍宋筠手背,谢过她的好意却又轻轻摇摇头。
好半晌,院里已叠起好几堆大箱子,织烟却冷着脸走过来回道:“回姑娘,还有两匣子古籍、六幅字画、十匣古墨、一张拔步床、三套汝窑茶具、五箱茜香罗……”
随着织烟报菜名一般的语声,整个院子越来越安静,等到织烟念得口干舌燥停下来时,四周已落针可闻。
良久,还是叶柔儿先道:“那拔步床不是二爷新买的吗?”
织烟翻个白眼,“你们家二爷无官无职又没有俸禄,就那点儿月例。月例才几两?一张拔步床要多少钱?何况他还要读书交友品评字画,靠你家二爷的月银,我家姑娘早饿死了!”
“你、你大胆!表哥表哥有姑妈贴补,还有庄子呢!”陆璃好歹也是王府庶长子,向来出手阔绰,叶柔儿不信他是个穷光蛋。
“切!”织烟望天翻了个白眼,连叶侧妃一起讽刺道,“你那位好姑妈恨不得榨干我们家姑娘身上每一文钱!还贴补?哪个月不从我们姑娘库里搬东西去她院里,我们都得谢天谢地!”
“秦飞霜,管管你的人!”陆璃冷声道。
明知织烟说的都是实话,陆璃却不能忍受一个下人竟当着面讽刺他的母亲。
“啪!”叶侧妃更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斥道:“放肆!胆敢污蔑本娘娘,来人掌嘴。”
秦飞霜身后立时响起脚步声,她淡淡抬眼,刚要开口,却听身后来人恭敬道:“秦姑娘,我等奉王爷命令,特把叶侧妃院里原属秦姑娘的嫁妆都搬了来,还请您命人点一点。”
才将信誓旦旦抵赖后还要打人的叶侧妃:……
一再被打脸而脸色煞白的陆璃:……
万万没想到姑妈和表哥很有可能都是穷光蛋的叶柔儿:……
默默吃茶看戏的宋筠:嗯,还好,父王还不糊涂。看样子世子是时候回府了。
直到日正当空,织烟等人才勉强清理了个大概,还是有许多物件找不着了,且都是叶侧妃或者陆璃寻了借口借走就再没还的珍惜物件。
秦飞霜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那两个人。织烟则伸着手要东西。宋筠就不停在旁边叹息“都是好东西啊,没了真可惜!”
陆璃实在受不住这种羞辱,终于命人拿来纸笔,飞快写了一张欠条,答应尽快寻回失物或者原价赔偿,签了名字还盖了私印。
织烟这才收手。
秦飞霜起身离去,临出门前,微微侧头冲着那三人道:“还有我北山的庄子上,有一片药田种了天冬。看在咱们昔日情分上,我不介意——”
秦飞霜本来想说作价卖给陆璃,毕竟他离了天冬做药引,咳疾再发,就无药可医了。
哪知陆璃听了她这话,黑沉沉的面上闪过一丝疯狂的得意,语气难得畅快地道:“我介意。秦飞霜你那日既敢说出和离,你我之间便再无半点可能。你死了那条心吧!”
秦飞霜正迈门槛的脚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负手而立自诩风华盖世的陆璃,再一次觉得她真是瞎了眼!并深切怀疑这院子的风水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养出陆璃这样一个目中无人又自卑自大到极致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