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调。
在确认织田作之助今晚不会有什么事后,我决定和太宰治出门,在临走前,我问他不带部下吗,他摊着掌心,以一种嫌弃又任性的口吻反问我:“为什么我出去吃夜宵还要带上一群倒胃口的家伙?”
言毕,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顿,既而绅士地补充道:“不过你如果害怕和我出去会遭到危险的话,那我们在附近吃就好了。”
对此,我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提起了一个放在桌角边的长方形铁箱。
太宰治问我那是什么,我如实说是放狙击枪组合零件的箱子。
“我当然知道那是放狙击枪的箱子。”走在地下停车场的人走在前面带我去停车的地方,一边将脚下的皮鞋踩得噔噔响,好像在刻意制造一种不容忽视的动静:“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提着它。”
“为了保护你。”我走在他身后,脚下的高跟鞋发出了一点脆响,一边平静地回答他:“你的部下不在你身边,那就由我担起保护你的职责,所以你想去哪里吃夜宵都行,不用顾忌。”
闻言,他的脚步在某一刻出现了一瞬的停滞,随即继续往前走,我看着光线幽暗的地下停车场空旷无边,其中,少年晃动的发梢和衣角像黑尾蝶一般起起伏伏。
“真会说大话。”我听到他发出了一种夹杂着嘲讽的嗤笑:“我如果说自己想去异能特务科吃夜宵呢?”
“那也不是不可以。”我说。
异能特务科,与黑|道上的港口Mafia相比,它就等同于白|道上的组织,是割锯横滨的三大势力之一,与字面上的性质相同,港口Mafia就是他们的敌对方,作为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异能特务科怕是做梦都想杀掉这家伙。
对此,我无视了太宰治言语中的刁难与尖锐,在他突然看来的目光中说:“听说他们的监狱晚上发夜宵。”
“切,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有趣的回答呢。”
他失望似的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将指尖上转了几圈的钥匙抛给我:“会开车吗?当我的司机吧。”
我平静地接住了,看着他所站的停车位置上的出行工具,我原以为是汽车,却没想到是一辆漆黑的机车。
见此,我安静了几秒,也没说什么,只是将箱子交给了太宰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中原中也的车。
中原中也,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他和太宰治不对付,上个世界太宰治就没少做坑对方的事情。
我已经习惯了他对那位先生的坏心眼,所以并没有什么感想,相反,我觉得能让一个穿着长裙和高跟鞋的女性为他当司机开机车,太宰治的良心一定早就已经被狗吃了。
不过好在我也会开,比起机车来说,战场上的烈马可更难驯服——我在太宰治幽幽的目光中利落地跨上去,然后熟稔地启动机车,当我感受到身后人的体温贴着我时,我手腕微动,很快就带着我们这位干部大人驶出了港口Mafia的地盘。
夏日的夜晚,早些时候的蝉鸣被晚风抛到脑后。
整座城市灯火通明,机车引擎的咆哮在架空的高速路上蜿蜒起伏,我的上半身微微往前倾,感受到强烈的晚风迎面吹扬自己的长发。
眼帘中,高楼大厦间的霓虹灯在跳舞,整座五光十色的大城市好似都在歌唱,无数路灯从头顶掠过,眼帘中的世界似乎正在旋转颠倒。
许是飞驰得过快,某一刻,我感受到身后的人抱住了我的腰肢,发丝胡乱往后飘的罅隙间,我听到他扯着不满的声音在呼啸而过的风中大喊:“你的头发扫到我了!林凡凡!森先生送的大衣也要掉了!!”
不得以,我只能放慢速度,于是少年猛地撞上了我的背,有点痛。
然后他又呜呜哇哇乱叫了一通,说自己的鼻子要被撞塌了。
真是麻烦。
我不知道这句从心里突然冒出的言语算不算得上是某种情绪。
它一闪而逝,让我捉不到。
与此同时,我突然感觉他的指尖掠过了我后颈的肌肤,好像将我的发丝都收拢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然后,我听到他抱怨似地嘟囔:“啊啊啊,要是有橡皮筋就好了……”
等到我们到达目的地后,我通过后视镜发现自己的金发都被对方用一截绷带绑好了,他还俏皮地给我打了一个蝴蝶结。
我知道他有随身带一卷绷带的习惯,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作用,大概是刚才真的被我的长发弄烦了吧。
下车后的太宰治站在我所选择的甜品店前,抬头望那冒着粉红泡泡的招牌,发出了不悦的嚷嚷:“说是请客,难道不应该请我吃我想吃的东西吗?我想吃蟹黄料理!”
“等会就带你去吃。”我越过他,提起箱子走进店里:“既然是我请客,就不要那么多怨言,让我先吃。”
闻言,少年显而易见更加不开心了,但车钥匙在我这里,他也走不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