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缓缓抬起头,趁机飞快地瞄了一眼,因为角度问题,只敢瞄到了公主的下巴。
公主是笑着的。
雀鸣忽地心头一松,莺歌应该不会被退回去了。
“是个沉稳的。”沈菀公平地夸了一句。
【打工人第一次正儿八经当领导*****一视同仁的好上司,棒棒哒!】
周肃宸挑眉。
他推断,沈菀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居住的宫里,见到了宫人。
所以,大概能理解领导这个词的意思。
他诧异的是,他以为沈菀以前骑马也是生在官宦之家,见过一些场面,懂得驾驭人心,要不然在大殿上也不会应对自如。
可她自己说,居然是第一次当领导?
打工人,是做工的意思吗?
周肃宸双手合于腹上,一边闭目养神准备歇息,一边静静听沈菀的心声。
【不知道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太出格?别人会不会怀疑我啊*****春松姑姑*******】
周肃宸在心里点头。
生分的人不至于,但熟悉的人肯定会。
也不知道这位穿越而来的公主,会不会被当成异鬼上身。
那样的话,他……不救。
周肃宸面冷心更冷。
如果她连这点自保的本事都没有,那还是算了,她不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就算她脑子里有再新知识,也是徒劳。
【头好痛,一定是有人在窃取我的智慧。】
周肃宸倏地睁开眼睛,眼神清明非常。
……
难道她感受到了什么?
【******困*******天塌下***睡觉***】
【要是没点自我安慰的本事,我都怕我没本事。】
周肃宸扶额。
他到底对她期待什么?
这个女人,还真是……
想睡觉就想睡觉,哪里来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话!
沈菀头挨着枕头,迷迷糊糊前,还不忘自己叮嘱自己,梦里一定要找个理由说清楚自己的改变。
……
翌日。
沈菀起床,总觉得自己昨晚睡前想到了什么大事。
莺歌和雀鸣伺候她梳洗,她不习惯,只让她们帮她穿衣服。
这衣服太麻烦了,沈菀迷糊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点,道:“你们谁手工活儿好一点?帮我改几套衣服。”
她比划了一下:“袖子这样窄,裙摆也缩短,不要沾到地上,也不要什么装饰,简简单单。”
莺歌和雀鸣刚当值,不清楚沈菀以前的习惯,沈菀说什么她们就听,抱着衣服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春松过来。
沈菀看到春松,一拍脑门,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春松:“公主,我听莺歌她们说要改衣服,可沈国没有那样穿的。”
沈菀的小眼神左右晃了晃。
“姑姑,我们要五天后要跟着周国使臣去周国了,路途遥远,那样穿更方便。”
春松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怅然若失:“是啊,以后我们都不在沈国生活了。”
还在意什么规制呢?
沈菀没打扰春松。
她在想怎么和春松解释自己的变化。
这就是穿越后身边有个太熟悉的人的坏处,什么都瞒不过。
可让她抛下春松,她做不到。
原身因高烧没了,她既然借原身活了,那就要承担起原身的责任。
过去的十几年,春松保护原身,那从现在开始,她也应该保护春松。
且不说未来沈国战败,单说如今后宫这形势,她必须带走春松。
等未来在周国扎根了,再说未来的安排。
可在到达周国之前,她都得跟春松朝夕相处。
“春松姑姑,”她拉春松坐下,“我跟你说个很重要的事。”
春松顿时凝重起来:“公主有何事需要奴婢去做?”
沈菀摆摆手,“不是,不是,就是,要和你坦白一件事。”
“我连续发了好几天烧,一度在鬼门关前,我……”
春松心疼道:“公主受苦了。”
沈菀摇头,装作鼓起勇气的样子,道:“我没受苦。”
春松明显不信。
“真的,”沈菀笃定点头,左右似看,确认无人后,小声道,“因为我见到了母后!”
春松瞪大眼睛。
“真的,母后和我说,我五岁时摔得头破血流,是你背着我跑去太医馆。我八岁时起疹子,大家都害怕会被我传染,只有你不舍不弃照顾我……”
沈菀提取出记忆,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共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