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里弥漫着秋天的喜悦。
俞早回头看一眼后座上的栾树花枝,没有出息的笑了。
——
俞早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修剪栾树花枝。
剪掉多余的残枝和枯叶,留下最饱满鲜艳的花束,将它们插.进花瓶。
为显重视,她甚至搬出了自己最贵的一只花瓶。
前两年到景德镇出差,带回两只陶瓷花瓶。敦厚的椭圆形,瓶身刷满黑釉,看似陈旧粗犷,上手却不粗糙,质朴无华,浑然天成。
这两只花瓶她平时很少用,总觉得每次买回来的花束都配不上它。没想到平平无奇的栾树枝竟与它相得益彰。
她把花瓶搬上客厅的木几,木几也刷黑漆,深沉的黑,映衬栾树花的红,都是高饱和度的颜色,撞色明显,视觉效果极强。
越看越满意,当然要拍照发朋友圈。
俞早:【请把秋天带回家。】
临睡前,俞早发现祁谨川给她这条朋友圈点了赞。
无脸男头像突兀地出现在第一排,她看着他的头像傻笑了半天。
真开心啊!
想每天都这么开心!
***
祁谨川爬上宿舍楼,意外发现一位不速之客。
对方一身酒气,耷拉着脑袋,蜷缩在门口,这副模样要多颓丧有多颓丧。
见此一幕,他本能地拧了拧眉,感觉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跳。
毫无悬念,这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他垂下眼皮,冷声质问:“秦问,大晚上又抽什么风?”
秦少爷分分钟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想走上前抱他,狠狠地抹了把辛酸泪,“小川川,我失恋了……呜呜呜呜……”
祁谨川:“……”
他本能后退两步,抓住秦问的大手,将他推开,一脸嫌弃道:“离我远点。”
“小川川……”秦问照旧扯着嗓子开嚎。
男人面色一冷,“闭嘴!”
秦问瞬间噤声。
祁谨川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要想活得久,必须远离秦问这个蛇精病。
秦少爷皱着一张脸,格外委屈,“小川川,我真失恋了,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祁谨川犀利的眼风甩过去,毫不客气地怼他:“一个月不知道失恋多少次,真不知道你失的是哪门子恋。”
秦问:“……”
秦问一听,立马跳脚,“祁谨川,你这个冷血动物,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人家都失恋了,你不说安慰我,你还落井下石!你一点都不像师兄,师兄可比你温柔多了,他根本不会嘲笑我。”
祁谨川剜对方一眼,冷冰冰道:“那你去找我哥收留你。”
秦问:“……”
祁谨川用钥匙开了门,率先迈进屋,打开客厅的灯。
一室透亮,屋内的陈设现出原貌。很显然,这就是单身男士的住处,精简至极,甚至有些简陋。
秦问紧随其后,熟练地从鞋架上拿出一双拖鞋换上。踢踢踏踏地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下。
他放眼打量全屋,这么小的屋子,家具家电也没几样,未免太过寒酸。
他渍渍两声,“你说说你,干嘛把自己整得这么可怜呢?你又不是买不起房子,犯得着挤宿舍么!”
祁谨川拿上电热水壶到水池接了壶水烧。
水壶通电后,腾腾响起来。
他背靠白墙,姿态放松,语气更显散漫,“我就是个穷医生,比不得秦少爷家财万贯,能省则省。”
秦问:“……”
秦问翻了个白眼,“阴阳大师,挤兑我有意思么你!”
他想起什么来,一股脑站起来,凑到祁谨川跟前,笑眯眯地问:“老实交代,刚那美女是谁?”
他上下打量着好友,扯着大嗓门喊:“祁谨川,你不老实呐,刚回国就找上相好的了。”
祁谨川愣了一秒,脱口而出:“什么美女?”
秦问贱兮兮地看着他:“你看你还跟我装,我都看见了,你和一个美女坐在车里,那美女短头发,长得可有气质了。瞧瞧你俩依依惜别的样子,绝对有一腿!”
祁谨川:“……”
祁谨川默了一瞬,反讽:“你看路边的两条狗都有一腿!”
秦问:“……”
秦问捅捅好友胳膊,满脸八卦,“说说呗,那美女谁啊?瞧着有点眼熟。”
祁谨川也不瞒着,直言:“确实眼熟,你认识。”
“我认识?”秦问贱兮兮地笑,“你看你又唬我,我对美女过目不忘,我要真认识,我不可能记不到她。”
他听着呼呼呼的烧水声,语气悠悠,“她是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