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割舍不下——”
说着,她就抱着女儿掩面哭了起来。
乌沛丰有些动摇,身后的孙露秋抱着女儿乌舜华脸色亦说不上多么好看,她有些鄙夷地看了乌沛丰一眼,抬了抬下巴:“处理好些,别叫外人看了我的笑话。”
说完,她就抱着女儿走了。
乌沛丰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有些莫测。
此时佟夫人与他七岁的长子乌须琮也哭求起来:“阿耶,阿耶,求你不要丢下我们。”
稚童的哭声与妇人的哀求萦绕在耳,乌沛丰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孙露秋漠不关心的背影。
她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府小姐,哪怕和他这个出身寒微的探花郎结成了夫妇,她骨子里也仍是瞧不上他的。
“好了,起来吧,别叫孩子们哭坏了嗓子。”乌沛丰还是发了话,“秋娘出身高贵,她的阿耶是我授业恩师,她亦是我八抬大轿娶进府来的,不能委屈了她。便叫你作平妻,与秋娘平起平坐,琮哥儿仍是嫡长子,般般……也是乌家正经的嫡出女郎。”
平妻?平妻?
孙露秋是八抬大轿抬进乌家大门的,她佟晴华难道就不是吗?
佟夫人还想再闹,可乌沛丰淡淡瞥来一个眼神。
她身子瞬间僵住,还没嚷出口的话只能恨恨吞了下去。
他现在是五品官老爷了,了不得。
她一个商贾出身的女人,如今还能用供养他读书的那些往事拿捏他吗?
看着年幼的一双儿女,佟夫人还是没忍住哭了几声。
她好端端一个正室,要不是为了她们,岂会咽下这沦为平妻的耻辱。
·
佟夫人从回忆中抽身出来,见乌静寻低着头,眉眼娴静,原本忿忿的心里好歹舒坦了一些。
乌沛丰不是嫌弃她出身商贾,脾气粗鄙?
她这十几年来就一心致力于将女儿养成一个处处端庄,叫那逢平院的贱人母女都挑不出错的规矩人儿,连太后都夸她‘贞静淑女’,又确定了与平宁侯世子的婚事,佟夫人颇有几分扬眉吐气之感。
想起孙露秋的女儿是个爱舞刀弄枪的假小子性子,佟夫人觉得方才还憋着的心又通畅了一些,她拍了拍女儿的手:“《女诫》、《女训》读过了就罢了,举炊之艺习得如何了?”
乌静寻轻轻摇了摇头,虽有动作,乌髻旁坠着的白玉珠却没有丝毫晃动,是佟夫人最喜欢的端庄做派。
能得金陵贵人们认可的女郎,就该这般。
但佟夫人还是皱起了眉:“难不成是我这几日没盯着你,你就懈怠了?你这样的性子,往后怎能担当得起裴家宗妇的责任?”
眼看着娘子被她训斥得一言不发,翠屏忍不住出声:“夫人,您误会了,娘子这两日着了风寒,今儿才好上一些,就起来将您留下的功课给做了……”
“你们主仆打量着我傻呢?得了风寒,那还出来乱走什么?”佟夫人平生最恨有人骗她,听了翠屏这话非但没有停下,反而骂得愈发起劲儿了,上手扯了扯乌静寻,“穿的这样轻薄,我瞧你是不是存心偷懒,想过了凉气好赖在床上不做事儿?”
真是越说越过分了。
翠屏还想再说,得了乌静寻一个眼神,只能怏怏地退了下去。
“阿娘不必动气,女儿该做的,不会耽搁。”乌静寻声音很平静,清凌凌如高山流水,“这几日春意冷,阿娘记着添衣,莫像女儿一般,着了风寒。”
面前女郎的面容春水无波,佟夫人这才细看了一遍,发现她面颊上有些许凹陷,瞧着有些瘦过头了。
这怎么能行。
“真是病了?瞧这脸,瘦得人瞧着都憔悴了几分,若是这几日裴家派人过来见着你这样,觉得你是个病秧子不好生养可怎么好?”佟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好,“你待会儿下厨,给你阿耶炖一盅阿胶红枣乌鸡汤送过去。你这两日在屋里病着没给他尽孝,他眼里就会少你几分,多分些目光到乌舜华那小妮子头上,这可不成。”
看着佟夫人说着说着就又要开始咒骂孙夫人母女,乌静寻按捺住心中的疲倦,点了点头:“儿知道了,早春里寒气仍重着,我前几日见阿兄咳嗽几声,不知好没好透,阿娘代我去瞧瞧阿兄吧。”
琮哥儿病了?
佟夫人不再恋战,转身急匆匆地准备去乌须琮所居的连蘅院。
跟在佟夫人身后的王嬷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停下来对乌静寻行了个礼:“大娘子莫要伤心,夫人她就是这般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其实都是为了您好。这几日在兴国寺上香还愿的时候,夫人给您和大公子都求了福呢,您放宽心,只等您嫁去裴家做了世子夫人,这日子就好过起来了。”
人人都和她这样说,等出嫁了,就好了。
可她不过是将自己的命运从耶娘手里,交到另一个陌生的人手里。
有什么差别?
王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