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他哦!我们小宝这三天……就吃了几口粥,半个馒头……他是饿坏了!这下子逮住吃的,哪里顾得上齁不齁的……”
三婶子一边给小宝擦拭嘴角的糖汁,一边心疼的说道。
王氏很是困惑,三婶子家虽然不算富裕,可在她的记忆中,条件却要比自己家好上一些,至少温饱不愁,如今怎么就落到这个田地。
“哎,别提了!”
三婶子哭丧着一张脸,娓娓道来。
原来自己的两个儿子相继病死了,大儿媳带着两个孙女改嫁给了村里的一户光棍,倒还能过活,这小儿媳死活要嫁人却不要小宝,生生把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留给了三婶子。
这几年,三婶子的男人也老了,得了肺痨,干不动什么活儿。
她一个人好歹把家里的两亩地种上,可儿子得病的时候,欠下五、六两银子,人家年年一等收成下来,就来家里要账。
他们一家子节衣缩食,好
歹只剩下半两银子的外债,今年却赶上干旱,家里收成不好,要是还了那半两银子,整个冬日就得挨饿。
三婶子实在没法子,这才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干粮背在身上,带着小宝来到文安镇的一户亲戚家里,想着能不能借点银子。
不曾想那亲戚不但不借,还怕她们赖上自己,干脆大门紧闭了。
三婶子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又几日没吃东西,实在没什么力气走回家去。
今儿正赶上庙会,就想着带小宝来捡点别人不要的吃食,好歹填饱肚子,好有力气回老家去。
这一番话说完,王氏已然同情的哭成泪人。
她也是苦日子熬出来的,一看别人受苦,又是同乡,心当即便软了。
“三婶子,你老可别这样回去了。瞧瞧小宝都饿成什么样子了!今儿就同我一起回我家去,好歹住几日,有什么用得上东西,我再给你拿上一点……”
王氏这话一出,把个
三婶子惊掉了下巴。
她虽连连点头,却也不信王氏如今过的这般好。
从前,她可是听说王氏嫁了个老乔家,那公爹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好像也就是这一两年,又死了男人分了家,怎么现在却穿的溜光水滑,看着倒像是不缺银子的样子。
“这哪里好意思?梅儿,你……你带着几个孩子也不容易嘛!我……我们还是回去吧!”
“既然遇见了,咱们又是同乡,哪里能让你们这样回去。”
王氏热心的拽着三婶子,一股脑儿的把自己家如今的境况和三婶子大概的说了一遍。
三婶子好像听天书一般的听完,哪里肯相信她那个十岁左右的女儿能有这样的本事来着,可现在她也没什么活路,王氏既然肯收留自己,好歹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要是再能吃一顿饱饭,那简直是造化了。
“奶奶……糖吃完了……还想要……”
小宝竟然把粘糖当饭吃了。
王
氏一看,担心他会咳嗽,就掏出几文银子买了茶水,又买了小宝眼馋的桂花饽饽。
“三婶子,你们快吃一点,填填肚子。”
三婶子接过来,也顾不得其他,狼吞虎咽的塞进肚子里去了。
晚上,等云真和欢喜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见木郎舟在院子里逗小宝儿玩。小宝肚子撑的鼓鼓的,穿了一身乔又多的小褂子,虎头虎脑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来亲戚了?”
乔欢喜看向云真,一脸疑惑。
她们家里亲戚不多,还真不晓得哪一家有这样的一个小孩子来着。
云真眨巴眨巴眼睛,耸了耸肩膀:“不晓得。”
木郎舟看俩人回来,便把今日他们去庙会的事情同云真说了一遍,云真这才知道娘遇见了老乡,还把人家老小全都领了回来。
“哼!堂堂丞相的儿子,如今赖在云真家不走,倒成了个传话的。”
孙先生顺着胡须,不知啥时候已然站在木
郎舟的身后,把个木郎舟气的鼻子差点歪了。
“我说孙先生,您好歹是个读书人,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
木郎舟捂着心口,故意做出一副被吓坏的样子,顺带白了孙先生一眼。
这段日子,这老头子不是用文绉绉的语言敲打他,就是各种给他气儿受。好在木郎舟心态已经放平,又学会了搞定王氏的妙招,这才和孙先生生活在了一个屋檐下。
孙先生冷笑,一脸的不屑:“老夫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如何就吓坏了你?再说,云真请我来教书,这院子,我想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
“对对……”
“不像某些人,赖在这里不走,变着方的讨好人家的娘亲!哎,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简直和他那个贼子老爹一样,居心叵测,居心叵测啊!”
孙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