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着打我,累个好坏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剑眉微挑,眼中闪过一抹委屈。
云真微微一笑:“是没什么关系,可他毕竟上了年纪,又曾是你的老师,若是真的摔个好好坏坏,外人一定会说是你的不是,你身份贵重,若真的落下闲话,可不要给远山丞相丢脸了。”
她仔细的观察着木郎舟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又自顾道:“反正我年纪小,这些事儿我想的简单一些,不过是谁先低头的问题……你年纪小,又是他的学生,你若是能先低头,倒是让人佩服呢!”
“低头!让我给他低头!”
木郎舟气不过,俊朗的面容上都是愤怒:“云真,今儿你也看见了,他骂我骂的多难听,不光骂我,还骂我爹,不光骂我爹……还要杀了我!”
这事儿换在谁的身上,谁能不生气。
云真看得出,木郎舟
的性格同夏玉风大不相同。
夏玉风是慢热的人,冷漠内敛,凡事喜欢掩饰,不愿意让人看透自己的心思。
而木郎舟则是一个非常阳光非常帅气的少年,他直接,火爆,甚至还带着一点点孩子气儿。这种性格的人一般不会太讨古代先生的喜欢,因为他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至于自己和木郎舟说话,自然是打直球最舒服了。
“他又杀不了你。”
云真一语道破:“只是他要是真出了事儿,你就要背一辈子的骂名了。再说,你爹和他也未必是深仇大恨吧,他恨你爹,你爹却或许对他还有点愧疚……”
“你怎么知道?”
木郎舟大吃一惊。
这件事天下人不得知,木远山也只和自己这个最喜欢的儿子木郎舟才坦诚过自己的心思。
那时候,孙敬斌为人刻板,在朝野之上得罪了不少人。
有他在,
许多事情都变得的尤其困难。
自己这才不得已建议皇帝,让孙敬斌做那些郡王臣子的教书先生……
实则,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仕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看清楚了一切,觉得孙敬斌继续在朝野之上,以他的心智和性格,最后只怕连命都要丢了。
乔云真微微一笑。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即便他对古代朝中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可宫斗戏还是看过的。
后宫那些妃嫔之间都是那样的阴险冰冷,那前朝又会是何等的关系复杂。
如果木远山当真和孙敬斌关系交恶,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孙敬斌现在只怕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
还能让他衣食无忧,体面生活?
还能让他在夏侯的府上教书?
还能让他逍遥自在,愤世嫉俗?
也只有孙敬斌的心中,对当年之事芥蒂深厚,当那是一根刺
一般,扎在了心头儿上呢!
“我猜的。”
云真一脸天真,木郎舟连连点头:“你猜的一点都没错。哎,云真,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为难了,我要是真的把孙先生给活活气死了,只怕我爹那边我都不好交代。”
“可我……不会离开!”
末了,他坚定的说。
“我又没说让你离开,你是我家的贵客,你不想走,我怎么可能赶人?我只是……帮你想了一个办法,不如你先和孙先生低头。”
云真试探的说道。
“低头?我怕我到他面前一低头,他倒把我的脑袋给卡了下来。”
木郎舟那双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似笑非笑的说道。
云真看得出,他也有这个心思,只是碍于面子,没下定决心罢了。
“反正当初又不关你的事儿,你若是和他低了头,他又是个读书人,如何会不懂这个道理?再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你和楚木最明白了。”
“那倒是。”
“你们两个装乞丐的时候,我和欢喜好歹也不能把你俩轰下马车。这一次,你们再用一样的办法搞定孙先生……”
乔云真这话一出,倒是把木郎舟逗笑了。
“云真,那事儿你可不要再提了。那衣裳的味道也太大了,我和楚木上午在河沟洗了半日,这味道总算是洗没了。”
“呵呵……”
乔云真一看他的情绪放松了下来,知道自己的办法已经被采纳。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说的话你好好的想一想吧。反正大家同处一个屋檐下,他如果跟一窝疯子似的追着你,你只怕也住不舒坦,倒不如给他一个台阶下呢!”
说完,她站起身,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今儿帮欢喜收拾成衣店,都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