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香好香！”

虽然家里现在条件好了，不缺鱼肉，可大鹅还是不经常吃的。

看着这一锅的鹅肉炖土豆，锅边儿贴着白面饼子，欢喜忍不住就要伸手，王氏笑着打了她一下：“干什么？都是大姑娘了！你也就在娘的身边随便些……将来找了婆家，可不能这样！”

欢喜也不在意，迅速将一块儿鹅肉塞进嘴里。

“娘，我都说了，我才不嫁人。哪个婆家能有咱家的条件好？你们休想炖大鹅不给我吃……哈哈哈！”

云真则乖巧的洗了手，站在一边看王氏把一锅炖的香香的鹅肉端了出来。

“里正今晚请陆先生和孙先生吃饭，他们都不在这吃了。你无涯大叔和夏玉风下午去了后山，说是射了个狍子，打算和沈小七他们喝点酒。”

王氏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家里可真是热闹。每顿晚饭都把桌子围的满满的，相比之前在乔家大院时候，娘几个可怜兮兮的躲在厢房里吃一口残羹冷炙，这样的生活是王氏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却习惯了。

“从前的苦日子，有时候都记不起来了。云真啊，今天听乔里正说，你爷爷还

打算让虎子去老陆的班里念书。我答应了……”

王氏怕云真不愿意，又接着说道：“不是娘太老实，我总觉得他口口声声说是一家子，咱们不看他的面子，也看你爹的面子，再说，外人也都看着，咱们若是拒绝了，难免落人口舌，孙先生瞧着也不好。”

“嗯。”

云真竟然没反驳。

王氏很意外：“你这张小嘴没意见？”

“没有。”

云真拿起一个白面馍馍：“娘，你这馍馍做的可真软和……好吃。”

“呵呵，以前想做，也没东西啊，这鹅肉锅边贴上饼子，味道和汤汁都进去了，哪能不好吃呢！”王氏抱起长远，他现在一吃饭就想上桌子霍霍，若是不抱着，一会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把饭菜弄的到处都是。

“娘，长远不乖。”乔又多开始争宠，靠在王氏的胳膊上：“都没有又多听话。”

自从听见乔老九口口声声说什么带把的，乔又多就似懂非懂的开始琢磨娘是爱长远多一些，还是疼自己多一些。

王氏哪能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便夹了一块鹅肝给她：“你小时候也和你弟弟一样，他还小嘛。等长大一点

，就和你们一样懂事了……吃吧。你不是最喜欢吃肝儿么？”

乔又多还不满足：“那是我小时候乖一点，还是长远乖？”

云真捏了捏她的小胖脸：“没出息，还和弟弟争宠！”

“那爷爷说，只有男娃才有用？”

乔又多撅起小嘴儿：“娘，四姐，六姐，你们也更喜欢长远吗？那又多怎么办？”

“咱家没有那一说。”

乔云真认真的看着乔又多的大眼睛，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咱们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不管男娃女娃。以后，你不要理会别人嘴里的话，知道吗？”

说完，云真看了一眼王氏。

其实，她当然知道王氏更喜欢儿子……

这一点她能理解，古代人重男轻女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更何况王氏生了三个女儿，最后才好不容易有了长远，那是她活着的寄托，更是她用半条命换来的。

她这一看王氏，欢喜和乔又多也盯着王氏看，弄的王氏都吃不下这香香的鹅肉了。

“对！你六姐说得对。”

王氏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乔又多的小脑袋：“娘以前是觉得男娃更好，一心想给他们老乔家生个带

把的，可你爹走了后，娘生了男娃又怎么样？到头来，还是女儿争气。”说完，她给云真和欢喜各自夹了大鹅腿儿！

俩闺女相视一笑。

云真把鹅腿又放在王氏的跟前儿：“我不喜欢吃这个，我喜欢吃翅膀。”

“我喜欢吃鹅爪……”

“嘿嘿……”

一家人说着笑着，仿佛早已经忘记去年寒冬里的所有不容易了。

“对了娘，梅香姨怎么来了？我记得你说她家忙得很，刚子哥好像要娶媳妇了？”

云真说的这个梅香姨算是王氏的老乡，从前在周庄住。

可她家房子坏了，遭了水灾，去年夏天才买了榆香村的一户旧房子，翻新了一下，这才住了下来。

在这地方，她和别人都不熟悉，见到王氏后就格外亲近。

每次得空见一面，就把自己这些年家里的苦楚和王氏说，她不知道王氏从前有多难，还以为她嫁的好，住的体面，王氏把从前的事情将给梅香听，梅香很是意外，更加觉得自己和王氏既是老乡又同命相连了。

她比王氏大几岁，在家里排行老三，王氏就喊她三姐。

“你刚子哥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