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因为这个双周没有考试,不用和父母汇报考试结果,我心情有些轻快,推门而入,毫不犹豫。
“今晚你去东屋去睡吧。”我妈在饭桌上提了一句。“啊,为什么?”我家是坐北朝南,北面六间房屋,四间通过门相连,两间与这四间有墙相隔。四间从西往东分别是父母卧室,厨房灶台,一间大房子我平时回家就住在这里。农村是按照房子后面的窗户来数有多少间房子,我睡觉的那间房屋有两个窗户,所以一间房子占两间房子的大小。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习惯就是如此计算一座房子的房屋数量,不知从什么时间传下来的计算方法。那两间屋先是我爷爷住的,他离世后没人住就空了下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叫你去住就去。”“哦,好。”‘莫名其妙,我在我原来房间住的不是好好儿的吗?’心里有疑问,我也没有多问,只是有些不情愿。因为,我平时进那两间房子的时候总感觉房子里面是阴凉阴凉的环境,一进去心里就发毛,恨不得赶紧离开。说来也怪,只有进那两间房子的时候,我心里才会涌现出这种感觉,一旦离开便什么感觉也没有,心情平静。由此,平时父母让我平时去这两间房子拿东西的时候,我也总是快进快出,不愿在里面多待一刻。
临睡觉,我磨磨蹭蹭抱着我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到了东屋两间房子里,一进去那种感觉又涌上心头。周围环境明显与外界不同,像是有什么隔绝了内外,屋外人气翻涌声音明晰可闻,屋内沉寂得压抑与窒息。无可奈何,我抱着被子上了土炕,躺下,明显感觉周围空气一动。
我来到一座高山下,旁边站着一位老人,我早已忘记了我爷爷的容貌,但我明显感觉这个人就是我的爷爷。我们两人并站无言,突然,对面高山对开分出一条小小的裂缝,裂缝如两根针并在桌上的宽细。他提起我的整个身体,没有缘由的想要将我挤进那条缝隙之中。我拼命反抗,挣扎,但我的力量太过弱小,身体的重量感觉只有一个棉花糖般重。我挣扎不开,只能任由他用手将我一点点挤进那条缝隙中。整个过程中,只有我拼命的呼喊声,周围再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忽然,那位老人叹息一声,停止了这样的动作。
我随之梦醒,身体侧躺,呼吸不进也不出,我发现我动不了了。我感觉到有一团空气朝我走近,对,是空气。在这时,我明显感觉到空气是有形状的,有一个人形的形状。他朝我靠近,不能用“他”字,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该怎样称呼,用人称呼,还是用鬼称呼?这明显和我见闻了解的鬼是不同的。我逐渐窒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呼吸。这时我也管不得那团与黑暗混成一体的空气朝我慢慢靠近的恐怖氛围。我知道我不再做些什么,我就真的要死了,在死亡面前恐惧便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我身体随我的念头忽然一松,我立马从炕上坐了起来,还是不能呼吸。我只能模仿着呼吸,看起来很滑稽,谁不会呼吸啊。但那个时候,我就是忘记了怎样呼吸,只能强迫自己张大嘴去吸气。
而当我强迫自己吸气的时候,那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消失不见了,周围回归我平时进来的感觉,没错,那个东西消散后,我回到的感觉也仅仅是和我平常进来时的感觉一样。这时候,我才开始感到害怕。我急忙穿好衣服,逃离般地跑出东屋。气氛转眼正常,世界又回到我熟悉的那个世界,尽管乌云遮挡了弯月,周围仍一片漆黑。我依旧清楚地知道,我又回到了我熟悉的那个世界中。
我走近西屋,敲了敲父母卧室的门,我妈很快地回应了我:“洲儿,怎么了?”突然我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么晚了,我妈怎么还没睡觉?’“我害怕,我不想再在那个房间睡觉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是带着哭腔的。我妈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说:“你等会儿。”然后,过了一会儿,我妈打开门我爸跟在后头,问了问我什么情况。我如实说了。我妈说:“那你今晚在我们卧室睡觉吧。”接着,他们两个又去了东屋。我还奇怪呢:‘他们不害怕吗?’
我上炕便准备睡觉。这时候的氛围普通寻常,内心的恐惧好像在我离开东屋两间房子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我很快便睡着。一夜再无别的情况。
第二天清晨,吃早饭,我爸对我说:“你看,我们昨晚在东屋睡觉,一点事都没有,就你毛病多。”我被这句话给噎住,无言反驳,本来还想诉说下更加详细的心情,到这时一点分享的心情也没有了。
我妈在旁边对着我爸说道:“也不能这么说,你爹当初生病打吊瓶的时候,最后不就是窒息憋死去世的吗。儿子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你爹可能一直都没走。”这话说得虽然有些渗人,但我感觉到被母亲理解,加上昨夜在东屋担惊受怕的心情又回复,此时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
我爹看我如此情形转而又说:“又哭,整天一点小事就哭,还有没有个男人样了?”
听见此言语,我强忍着眼泪,没让泪水滑落,心里其实讨厌透我爹了,想要摔下碗就走但又不敢。
我妈又生气了:“整天就会朝着你儿子吼,在外边也没见你多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