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命中注定?
早晨天微亮,空气中还夹带着似寒实凉的柔风。春意已展,树未长叶已带些小花苞,土地绿象已萌。三三两两结伴的人进入带着光亮的食堂,被食堂吐出时,带过一阵阵恍惚的阴影,接着又被不知名的力量合着灰蓝色的黯淡天光推进朝向教学楼的方向。我晃晃悠悠,打着哈欠,慢慢走进了食堂,任由它摄入与吐出。
到教室里,我开始站着融入到背书的浪潮中去,不过他们背的是高考知识点,而我背的是《诗经》。从《国风·周南·葛覃》开始,我已经背完了六篇。复背一遍,我又放下笔记本,开始背宋词接着是读《道德经》。六点五十分,背书结束,学生们坐下开始做题之类的事情。学校之所以规定早上进教室先背书,本意是为了使学生们振奋精神,驱散困意,更高效地投入学习。‘就是放屁,有这样的规定还不如让我多睡一个小时。’我突然想起我同桌和我讨论这件事时说过的话。而我现在正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回忆着今天凌晨时分做的梦。之所以要回忆,是因为这个梦和我之前做的梦不一样,之前的梦很多都在起床后就忘记了,剩下的都记忆不过一天也便被我忘却且记忆的也不过零星片段。而这个梦细节太真实了,以至于到现在我都记得那些旖旎影像。‘额,也不是,不只有这些。’我感觉我脸微微发烫,朝着四周环顾一圈。见没人关注我,我丢掉这个念头抛掉这个梦,又低头加入到点头大军去了。
早上八点开始上课。自从我开始抄书以来,我上课注意力就不再集中在听课上了,除了幻想就是做我自己喜欢的事,当然期间还要防范着不被老师发现。
‘害浣害否,归宁父母。’每次复背《葛覃》这首古诗背到这句话时,我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幅画面:远处山谷中长满葛覃,已经成熟到了可以收割做衣的时节;近在院内有着一个穿着葛布夏衣的女子正洗着衣服,时不时能闻外面鸟儿在灌木丛中的鸣喈声。忽然,她觉得自己看不明她手里的衣服是否洗净。她只能跑去问师氏:“我能否回家问问我父母我正在洗的衣服是否洗干净了呀?”师氏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也无意拆穿她的小心思:“当然可以。”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心间如夏风拂绿叶荡开骄阳似火,清凉沁身般舒喜。她由念及行时,对父母的思念相亲之情缓缓展开。这情没有悲忧只有欢快喜悦。且其言语中蕴藏着的委婉灵动,读之总是让人由衷一笑。‘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文历千载,我们仍能从相传文字中读到当时人的喜忧,且义亦经几千年而不变。这是一件多么值得自豪与高兴的事情。’嘿嘿,我被自己的想法高兴到,声音将出,忽然意识到正在上课。于是,我赶紧捂上嘴巴不让声音发出。
无聊的时间总是过得十分缓慢。而兴趣总让时间变短,漫无目的的游思飘荡倏忽一瞬一节课就过去了。上了个厕所,打了点水放在水杯中,我便等着下节课的到来,百无聊赖。我又忽然想到那个梦:‘那个梦中梦,在教室那里好像讲的是我欸,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她又没长在我的审美上。而且我注意到她还是因为我朋友喜欢她,我朋友喜欢我更不能喜欢了啊。梦都是相反的,这话看起来没错。’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点,挨着下课铃待听到老师说了一声下课,我立刻夺门而出,直奔食堂,在我身后的像是浩浩荡荡的逃跑大军。我狂奔着,因为我知道再晚一分钟食堂就是人山人海,又得花很多时间排队了,有这点时间不如在床上躺着。
一天又平淡过去,像之前的高中时光一样,波澜不惊涟漪不起。‘这样的时光好没意思?!’在晚睡前我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