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光彩夺目,就该那般无忧无虑地活在阳光底下,他不想将她拖入尘埃,看着她因为自己,而受着生活的磋磨。
他也想过,要带她远走高飞,可如她所说,他们又能走到哪儿去。
她如同一颗明珠,如何能藏得住,他怕她跟着自己吃苦,更怕她在将来遇到像裴安那般耀眼的人,再回首他们的婚姻,会后悔。那样,还不如在她心里留下一个好念想。
没等芸娘回过神,他便将手里的玉佩递到了她面前,哑声道,“王姑娘倾城之色,是邢某配不上。”
那陌生的口气,芸娘头一回见,知道是真的打算要同她一刀两断。
她被二夫人娇养出来,也有一身的傲骨,这些年来,她也并非毫无怨言,她看着邢风道,“邢哥哥说我不是真心喜欢你,那你呢?”
“秋季我便十七了。”她轻声道,“我知道邢夫人不喜欢我,可邢哥哥呢?只怕是你也一样......”
她的话如利刃刺在心口,邢风吞咽了一下喉咙,没法应她。
芸娘没再说什么,低头从他手里接过了玉佩,又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了他送给她的玉佩,还于他,“但愿邢哥哥不会后悔。”
信物归还,这桩口头婚约,便也彻底结束了,往后不会再来往。从小玩到大的两人,十几年的情分,怎么着也有些失落。
二夫人看了一眼她微红的眼圈,也没讽刺了,将玉佩还给她,“他倒没说错,配不上,早能料到的事儿,没什么好伤心的。”
本想教训她一顿,二夫人最终一句埋怨的话也没说,回了自己的院子。
毕竟这桩孽缘,是当初自个儿定下来的,如今坑了自己的亲闺女,她也没脸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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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是没追究了,流言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越卷越大,甚至媒人都来了。
王老夫人忍不住了,亲自将芸娘叫去了院子,旁的什么也没问,就问她,“是不是同裴公子踢了蹴鞠?”
芸娘点头,“我......”
王老夫人又问,“是不是肢体接触了?”
芸娘咬了咬牙点头,“可那是......”
王老夫人一句也没听,也没再问,对她招手,“回去吧,明儿我去趟邢家,找邢夫人道个歉,除了邢家,如今也没人敢同你提亲了。”
王老夫人自然知道她和裴安没有关系,正因为如此,才会去求邢家。
流言一起来,凭裴国公府的身份,这临安城里谁还敢提亲,只有先同王家有过口头婚姻的邢家,才不会落人口舌。
她十七了,莫不成当真不嫁了。
若是之前,芸娘自然求之不得,可如今刚被邢风退了亲,连定情之物都还了,这时候王家再去求人,她往后该如何面对他。
怕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芸娘不想自己低头,也不想祖母一大把年纪去求人。
但能怎么办,事情是她惹出来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就陷入了流言,只后悔自己去了蹴鞠赛,更后悔同裴安生了瓜葛。
她想不出办法来,焦头烂额,又气不过,再想起那张脸,忍不住骂了一句,“招蜂引蝶的东西。”
刚骂完,外面青玉匆匆走了进来,一进屋,立马关了房门,附耳道,“主子,裴公子适才派人来传了个话,他那边好像也遇到了麻烦,说主子要是愿意,明儿巳时塔苗见。”
芸娘一愣,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敢!”
“主子先别激动。”青玉手搭在她肩头上,又将她按回了榻上坐着,低声道,“奴婢觉得这是好事。”
芸娘眉头一拧,疑惑地看着她。
“主子你想想,如今咱们愁的什么?是邢公子不娶你吗?”青玉没等她开口,便替她摇了头,“不是,主子如今是缺一门体面的婚事。”
“这临安城内,论体面,谁比得过裴家,二夫人老夫人如今着急去求邢家,是为了什么?”青玉说得眉目飞扬,“是因为您和裴公子是假的,除了邢家没人会娶你。可主子想想,你和裴公子若是真的呢?”
芸娘吸了一口凉气。
青玉继续道,“主子再想想,您这儿乱如麻了,同样陷入流言的裴公子,他能好到哪儿去?”
芸娘眼睛一亮,“你是说......”
“对,裴公子走投无路,只能来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