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朕同你夫妻十年,连太子都拴不住你的心?!”
他生性多疑,自私自利,哪里明白何为感情。
“陛下说得对,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可陛下忘了,同我先拜堂成亲的不是陛下,是我的夫君,张治!要说荣辱与共,当也是我同我夫君,我被陛下囚禁十年,能撑到如今,便是为了今日,我从未忘记过我的夫君,也从未忘记过自己是如何进的宫。”
皇后看着他眼里腾升出来的愤怒,目露怜悯,“像陛下这样的人,这辈子就适合一个人过,别再想拉我入皇陵了,我会活得好好的,太子也会......”皇后凄然一笑,“不,他不是太子,他是我和夫君的儿,名叫添儿。”
若说适才一波一波的意外为惊雷,如今这道,便是将皇帝当场轰得焦黑。
太子,不是他的?
之前种种画面,从皇帝脑子里闪过,原来如此......
不是王恩,是皇后。
不,她不配为皇后,她就是个毒妇!皇帝耳朵一阵轰鸣,转头扫去,底下臣子交头接耳,乱哄哄一片,每一个人都在嘲笑他。
他踉跄几步,掐住皇后脖子的手用了力气,这回是真心要杀了她,“朕先送你走,违乱皇室血脉,到了阴曹地府,下十八层地狱。”
他手上的劲儿使了一半,救兵终于来了,钱统领和禁军行色匆匆赶了过来。
“陛下,宫中混入了贼子,少夫人被带走了。”
“陛下,众多百姓围堵在城门口,要陛下交出少夫人。”
“陛下,裴大人的人马,已过了建康。”
完了,彻底完了。
来不及了。
恐惧一起来,也顾不上杀人了,皇帝手上猛然松了力,他姓赵,这天下是赵家的,留得青山在,总有一日他还会东山再起。
他早就准备好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宝印他都放在了船上藏好了,等到避过这一阵,跟前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护驾!”皇帝连鞋子都忘了捡,让禁军护送,从勤政殿出来,一路到了东南门,上了提前备好的马车。
—
坐在马车内,皇帝心头的恐慌还未平复下来,身后突然一群人追杀了上来。
马车外一片刀剑声,这样的经历,莫名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同样是被贼子追杀,深埋在心的恐惧再次被拉了出来,皇帝一脸惊慌。
登船!只要登了船就安全了,皇帝揭开帘子,不断地催道,“快,再快点!”
马车到了渡口,天色已经蒙了一层黑纱,他备好的十艘大船,就停在滔滔海面上,雄伟壮观,人力财力都在。
皇帝匆匆地从马车上下来,早年逃命留下来的经验,也不需要谁搀扶,动作麻利干脆,直往船上奔走。
才走了几步,跟前突然被一群人堵住,赵涛心头一跳,急忙转过身,身后也一样,四面八方全是人,齐齐围过来,将他瓮中捉鳖。
皇帝脸色一变,又见前面亮起了一道火把,光亮站在最跟前的人脸上,还没等皇帝反应过来,芸娘一笑,轻声问,“陛下,要去哪儿?”
裴家少夫人,她倒是真出来了。
裴安回来了?!
皇帝一阵恐慌,只呼‘护驾。护驾!’,可寥寥十几个禁军对着身旁数不清的贼子,犹如以卵击石。
禁军护在他跟前,不敢轻易乱动。
“陛下要走?能逃去哪儿呢,海上凶险,漂泊下去也不知道能飘到哪儿,若是没找到个靠岸的地方,岂不是死路一条。”芸娘声音平缓,“陛下还是留在临安吧。”
一个女人,她哪里来的底气留人,皇帝冲着周围的人怒斥道,“朕是皇帝,你们身为子民,就该保护朕,同朕马首是瞻,而不是跟着乱臣贼子造反!”
皇帝说完,周围的人不但没动,还点亮了手中的火把,个个朝他往来,脸上尽是讽刺之意。
反了,都反了。
“叛贼!都是叛贼!”皇帝颓败地往后一退,指着芸娘,“你姓王,王家乃大儒之后,从不会做出背叛君主之事,你也不怕玷污了你王家世世代代效忠君主的门楣?”
芸娘面色不动,声音清朗地道,“一代君主,被人人讨伐,不是造反,是平反。”
到了这一步他还没想明白?
“陛下怪臣子不忠,怪百姓不认主,可陛下又做了什么?陛下乃一国之君,不忧百姓之苦,任由外邦欺辱,一心同臣子玩弄心术,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算计你,陛下已经坐在了高位上,谁又能算计你,若是个明君,人人都能等到公正,将士能等到该有的封赏,子民的冤屈有处可诉,谁又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反动明君圣主呢?”
“当年我父亲王戎迁接替顾家军,驻守邓州,杀敌无数,拼死守住南国防线,可陛下是如何待他的?”
芸娘高声道,“是陛下故意泄露情报给北人,让北人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