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他爹正是因为耳濡目染,最终才成了将军,害得他们大房跟着一并倒了血霉。
原本年前就已经通好了门路,大爷这回能进翰林院任职,可到了跟前,突然没了着落。
打听之后,才知道是翰林院那边卡住了,有人说王家根子不干净。
根子不干净的还有谁,不就是他二房。
这都多少回了,每回都是到了节骨眼上被拖累,起初她还以为,她旁的不行,至少还有一门邢家的亲事在。
邢风在翰林院当值,日日都能见到萧侯爷,趁机替大爷说两句好话,不就是举手之劳?
可人家邢家也嫌弃她根子不净。
为了留住邢家,她同邢夫人说好了,换成四姑娘。邢夫人也答应了,不介意换个人,只要两家能亲上加亲就行,可她才提了一句,便被老夫人几句话骂得狗血淋头。
但凡在临安城内有点名望的世家,暗里谁不知道,萧侯爷家的大娘子喜欢裴世子那副皮囊,为了他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市井里传来的那些她和裴安的谣言,压根儿就不足为惧,到时候等萧家和裴家订了亲,便会不攻而破,谁知裴安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发了癫,来了个以假成真,上门提亲。
说白了,裴家跟着萧侯爷那是强强联手,可离了侯府,以裴家的背景什么都不是。
单就一个‘奸臣’的名声,在朝中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献媚之人,终究不长久。
自己得罪萧侯爷不说,还带上了他们王家。这样的亲事,老夫人竟还同意了。
他们还奋斗什么,直接躺平等死得了。
原本昨夜那么好的机会,等裴安一死,他王家自然也就没了任何牵连,届时再去侯府走动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这死丫头好大的本事,竟敢偷偷跑出去送消息。
“当真是个扫把星,非要害死我们才罢休。”大夫人气急了,口误遮掩。
王芸跑了一夜,本就一身狼狈,此时脸色微微发白,立在雨底下,垂目一声不吭,大夫人一看,心里更窝火。
倒是显得她又在欺负她了。
“你少给我装可怜......”
“行了。”大爷一声打断,也懒得再看,同王芸撂下一句,“自己去你祖母跟前请罪。”转身便走了。
王芸脸色不太好,呼吸也越来越闷。
走上台阶时,脚步有些晃,二公子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三妹妹你别记在心上,我娘就那个德行,骂起我来,也没当人。”
王芸扯了一下嘴角,倒也是。
比起大公子的稳沉,二公子王敬之自小贪玩,挨过的打和骂不计其数,可屡教不改,依旧我行我素。
“还有......”二公子突然靠近她耳边,悄声道,“那马不是我告密的,我也不知怎就被母亲知道了,这样,你以后要是想骑马,同我说一声,我给你牵出去......”
王芸一愣,正要抬头,余光瞥见大夫人望这边看来,忙地让开,不敢再同二公子走得太近。
—
一行人,大夫人走在前,王芸跟在后,浩浩荡荡地赶去了老夫人院子。
到了门前,王芸才看到青玉和连颖,两人一左一右跪在了屋檐下,不敢抬头,王芸走到门槛处,没有半句辩解,笔直地跪了下来。
王老夫人昨夜被搅得半夜才睡,如今刚起来不久,坐在堂屋内的圆凳上等着消息,陈嬷嬷给她泡了一壶茶醒神,才抿了一口,便听到动静。
见人来了,缓缓地搁下茶盏,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了王芸身上。
众人都没说话,等着她发落。
王老夫人扫了一圈后,却是眼皮子一落,道,“回去自己思过。”
王芸没反应过来,大夫人也是一愣,之后回过神来,抬头错愕地看向王老夫人,“什么意思,母亲这就完了?”
“不然呢?再关她十年八年,关到老死?”王老夫人淡淡地看向她。
“这......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擅自出府一夜不归,家中还有其他姑娘呢,母亲素来严于管教,人人都服气.......”
“那你说怎么罚?”王老夫人打断大夫人。
“母亲这话说得,我哪里有资格罚她,这丫头怕是还不知情况,当年要不是母亲下了狠心,将她母女俩关了起来,恐怕早就没了命,如今这才两个月呢,好了伤疤忘了疼,惹出一堆麻烦,这要是哪日被有心人记上,再拿出当年来说事,岂不是我王家又得遭一次难,再这么纵然下去,王家迟早得被她连累......”
王老夫人平静地问她,“你的意思是,真要关一辈子?”
王芸脸色一白。
大夫人这回倒是没有半点忍让,“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为了王家,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大夫人这话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