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未带任何发饰的女郎,衣服颜色与府内丫鬟、僮仆们相近,混在其中不显眼极了,对方年纪尚轻,许是比她大了几岁,眉眼间沉淀了些。
“方医士?”
“正是在下。”
在杨灵籁打量方荔之时,方荔也观察了一番这位曾一度风靡上京的杨三娘子,以一己之力嫁入吕氏,据说还很的婕妤娘娘喜爱。
娥眉青黛,婀娜小蛮,斜斜支在方桌上,不见仪态,却又像云之蔽月,叫人想一探究竟。
诊脉间,杨灵籁想起这人领了一份这般叫人艳羡的俸禄,实在安静不下来。
“方医士,年纪轻轻就一马当先入了国公府,既在这待了这般久,想必是觉得府内定是不错了?”
方荔不变神色,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话冷的要命。
“百年世家,底蕴深厚,方荔也不过是过江之鲤,走马观花,待了个地方便不想动了。”
“安安稳稳,确实不错。”
何止是不错,要是她能拿着这十五两金子,做梦都能笑醒,可惜如今国公府不归她管,否则是真想克扣旁人,幸福自身。
“方医士,来项脊轩多吗?”
“尚可。”
这个“可”有点微妙啊,偌大的项脊轩给吕献之一个人住,还常常请医士,环境好没闲事,这也病的太频繁了些。
“不知我家郎君是为何病呢,你瞧,我这刚进门,什么也不懂,还望方医士能解个闷。”
方荔动作顿了顿,她觉得这也并非是什么大事,总归如今有了女主人,关心一下自家郎君也未尝不可。
诊完了脉,她手上动作不停,将垫手的脉枕和帕子规规整整地安放在自己檀木药箱的盒子里,不大的小箱内分了大大小小的隔层,每一件东西都有自己的位置。
这人绝对是个强迫症患者。
“公子,只多脾胃弱,常有一些风寒小毛病,受不得风,该是自幼伤了,无法根治,只能慢慢温养,饮食上要多加注意,心中积郁亦有碍于病情,平日娘子可多注意些。”
“至于娘子,秉性大开大合需严加控制,重则……有碍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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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医士,这是想诓我,还是想戏弄于我?”
她不过就是脾气臭些,这小女医竟敢诓她有碍容貌,杨灵籁长这般大,还是头一次被有人以这种理由来膈应,做个医士难不成就能张口胡诌了。
“视娘子情况而定,《方术》云:性燥伤肝,易疲多纹,乃慢性毒。”
方荔的表情太过坦荡,反倒让杨灵籁拿不住主意,她这脾性让旁人受累明眼可见,可若是伤及自身,乃是下下策,只是叫她憋着,更是坐立难安。
后又想想,左不过今日才知,日后再改也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