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北野。
相比于幽臧,他更像是一头草原中孤独的野狼,天生的野性,有着一颗流浪天涯的心。
他从脖子上取出一条孔雀翎吊坠,那吊坠上挂着一颗藏蓝色的东珠,东珠下悬着一根绿色的孔雀翎,那孔雀翎在风中随意飘摇,仿佛遥不可及的家。
北野从小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是孔雀妈妈在眉蓝河边救了他,当时的他还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被放在了木盆中任其漂流而下,想要让他自生自灭。
木盆之中除了这个孩子,还有一颗染血的东珠吊坠,藏蓝色的东珠上裹满了血污,发现的时候那些血迹早已风干,渗入了吊坠之中。
后来他离开了孔雀一族,孔雀妈妈将象征着自己精神力量的孔雀翎挂在了吊坠下,北野虽然是狼族人,但在孔雀妈妈的眼中,他俨然已经是自己半个儿子。
小的时候北野一直生活在孔雀一族中,直到他七岁的时候,白狼王牙刃遇见了他。
牙刃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充满野性的狼崽子,他认为,北野始终不是孔雀一族的人,这个狼族的孩子应该回归狼族,成为狼族中的一员,那儿才是他的家。
于是牙刃收他做了义子,将他带回了野都。那一天,孔雀妈妈流着泪送他离开,他最好的兄弟花孔雀鸯延延哭喊着不让他走,所有的过往依旧历历在目。
从此之后,他们便各自天涯,他也再也没能回去过。
从小孔雀妈妈就教导他们要做个善良的人,可是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无论是狐族的,还是自己族人的。
他就如同白狼王手中最锋利的利刃,早已沾满了血污,已无法回去见他最神圣的孔雀妈妈。
儿时的一切,就如同一场梦一般,孔雀妈妈温暖的怀抱,也已成为他悲凉人生中最温暖的渴望,只是那些已经成为了无法回去的旧梦。
那是北野人生中的第一次离别,然而,他一生当中似乎总在离别当中。
来到了野都,当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新的归宿,有了新的玩伴,幽臧、幽樱、孟川流、孟寒,他以为他们几个会一辈子这样快乐下去,后来义父又将他带离了野都,从此,他们就像是一群没有家的流浪狼群,颠沛流离,四处漂泊。
北野重新将孔雀翎吊坠戴在胸前,然后双手勒住缰绳,用脚在马腹上轻轻踢了一下,然后掉转马头,转身离去。
那桀骜孤寂的背影,隐于茫茫旷野,最终消失在没有归途的——黑暗。
幽臧今天酒意正浓,加上白行霜不断劝酒,他已经喝得摇摇晃晃,手中握着酒杯,傻笑着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云……云川兄,喝!咱们继续喝!啊哈哈哈!今天真是开心呐……开心!”
白行霜笑意满满的面容下带着一丝令人察觉不到的冷意,那双冰冷的眼眸中仿佛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真没想到狼王和狐王会有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真是天意弄人!
白行霜见时机成熟,冲人群中跳舞的君行舟点头示意,君行舟接到姐姐的指令,消失于喧嚣的人
群,带着天音海螺来到了城门附近。
因为知道天音海螺的声音普通人是听不到的,所以他肆无忌惮地吹响了天音海螺。
然而就在他吹响天音海螺的同时,拥有神族血统的寒紫月却隐约听到了美妙的螺音,不由愣了愣。
寒紫月的脚步放慢,一旁的夜枕风也察觉到不对劲,便转头问她:“紫月,你怎么了?”
寒紫月幽幽地道:“枕风,我好像又听到了那种奇妙的声音。”
夜枕风微笑着道:“你说的是之前提起过的海螺声?”
寒紫月点头,问道:“没错,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夜枕风摇了摇头。
寒紫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一般。”
夜枕风笑道:“紫月,你别多想了。”
寒紫月却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草原之上为何会屡次传来海螺的声音,这……好像是某种暗号。”
“哦?”
远处的暗夜中,一股黑风裹挟而来,黑风落到君行舟身旁,只见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
君行舟见到龙炎,大喜道:“大仙,你随我来,我这就带你去救你的朋友!”
龙炎点头,跟随君行舟而去。
二人用术法迷晕了看守的侍卫,然后走进了牢房之中。牢房之中,龙炎看到了流音欢汐,还有她身旁那个陌生的男子。
“龙炎,你终于来了!”
“流音欢汐,你还好吧!”
流音欢汐点头,然后道:“我们找到了紫鹤,他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龙炎,这缚灵笼,你能打开吗?”
骄傲自大的龙炎抬头看了一眼那金色的牢笼,冷笑着道:“哼哼!区区缚灵笼,如何难得了我荒渊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