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紫月道:“既是一件残忍之事,也是他一生最美好的浪漫,为了守住这份浪漫,他宁愿一辈子如此孤单寂寞。君公子……真是一个不错的有情人啊!”
夜枕风看着天上的明月叹道:“可惜,月有圆缺,人却再无团圆日。”
篝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不知何时,已经醉倒了一片人。
一夜的时光,对于某些人来说很美好。对于某些人来说,和人生度过的每一夜一般,毫无区别。
远处的朝阳缓缓升起,在寒冷的雾气中变成了朦胧的一团,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划破天光的一瞬,令整个黑玦王宫镀上了耀目的金色。
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
回首之时,却已无归途。
冷姑站在高耸的城楼之上,看着四下无人的空旷宫阙,飞檐上挂着的银鱼铃铛在风中打着旋,只觉千年帝王业,也只不过是旦夕之事罢了,人类相比于这大千世界,空茫宇宙,实在太过渺小。
可就是这渺小的人类,每一个人的心中却都能撑起一个大千世界。
不知何时,一袭白色狐裘的君雪楼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他眼眸微眯,笑着道:“倘若我没有猜错,姑娘心中也喜欢庄羽,对不对?”
冷姑没有回眸,眉如两双弯月,双眼眸色清冷,淡淡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君雪楼道:“我虽然不知道姑娘是谁,但却能感觉得到姑娘心中的那份情伤,倘若我没有猜错,你和许平生一样戴着易容人皮,这并不是你本来的面目。”
冷姑轻轻揭开了戴在脸上的易容人皮,面具下的人有着美玉般的容颜,一副冰雕玉凿的冷傲面容,细细的弯眉,冰冷的眼角,高挺的鼻梁,浅色的唇角。
她的一双眼睛,乍看和白兰倒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白兰的眼中是淡漠,而她的眼中有着比白兰还要多的冰冷。
在君雪楼眼中看来,这位冷姑也是个大美人,和白兰倒是各有千秋。
她继续道:“我曾经是风起大街金碧坊中的十二花魁之一,我的花名叫做--忍冬花。”
君雪楼轻轻敲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道:“原来如此,难怪当日组建夜巡队,你提议将夜巡队的编号写在纸上,然后让大家抽,这个法子是寻欢之地中常用的玩法。”
冷姑嘴角呷起一丝清冷的笑意,似乎是自嘲一般,她看向他道:“忍冬花,并不是我的本名,我的本名就叫做冷姑,离开金碧坊之后,我便叫回了本来的名字。君公子,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君雪楼朝她点了点头。
冷姑双手护在周围的白玉护栏上,看着远方的天际,云淡风轻地道:
“我原本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之中,家里是做绸缎生意的,家中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两个妹妹。我和别人不一样,生下来就不爱笑,生性冷淡,所以父母给取名冷姑。”
“人家都说会笑的孩子有糖吃,这话一点都不假,因为天生不爱笑,我爹不怎么喜欢我,就连我娘对姐姐
都比对我好。家中的姐妹能言善道,总是很讨外人喜欢,而我似乎连下人都嫌弃。”
“可我天生就不怎么爱笑,姐姐妹妹们得了爹娘的赏赐,都会笑,只有我努力挤出笑容,可在别人看来却依旧是冷若冰霜的。那年中秋,风起城首富金钱山庄庄家摆秋夜宴,风起城内有头有脸的富商都去赴宴。”
“我爹便带着我们去了金钱山庄,席间给庄老爷行礼,我们这些小孩都得了赏,因为是家宴,庄家还特别给我们这些小孩每人都发了一只白兔做的糖人,小孩子们都喜欢得不得了。”
“那场秋夜宴真是空前盛大,庄家的后花园内摆满了宴席,夜空中燃放着璀璨的烟火,花团锦簇的花台上插着风车,摆上桌的酒宴也是从未有过的好,硕大的秋蟹只只满黄,荷花鸡外酥里嫩,宴席上的人们都很开心。”
“大人们推杯换盏,趁着酒兴开始谈起了生意,我们这些小孩就纷纷跑去后花园的荷塘边赏花,玩捉迷藏。我手中捧着得来的那只糖人做的小兔子,喜欢得不得了,一阵晚都拿着它,看着它愣是没舍得吃。”
“结果妹妹的糖人吃完了,就来和我抢,我没有给她,争执之间还弄哭了她。姐姐们很生气,她们向来就不怎么喜欢我,一把将我手中的糖人给夺了去。”
“我生来脾气倔强,不明白明明是她自己吃光了自己的糖人,凭什么要抢走我的那一个?于是就上去和姐姐们抢,结果糖人被我抢了回去,我却被姐姐们揍了一顿,最后她们竟然将那只小白兔踩碎了,看着被踩碎的小白兔。”
“我只觉被她们打到的地方连痛楚也麻木了,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们手拉着手,哄笑着离开了,说以后再也不和我玩了。我那时候还小,却觉得世界对我总是不公,为何我总要被她们欺负?”
“突然一个爽朗地笑声从我身后传来,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只见我的身旁站着一个一袭水蓝华服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