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双方人马,不分对错,展开了生死搏斗。
桃花林中,一片残红乱飞,血腥之中透着一丝悲凉之美,三千桃花杀,瞬息刀锋过。
拜月魔尊伸手一挥,准备施展神光灭世。他痛恨这丑恶的世界,试图毁灭这丑恶的世界,重建一个属于他心中的完美世界,这是他生生不息的夙愿。
上一世,魔族被世人欺凌,成为了神族和人族的踏伐对象,他们被迫四处飘零,不得安生。他们只想在这个世界上找个立身之所,又有何错?
可是世界容不下魔,他们要将魔赶尽杀绝,只有这样世界才是光明,干净的。他们视魔为丑恶,可他们在魔的眼中,何曾又不是另一种魔?
于是拜月魔尊站了出来,只有变得强大,才能让魔成为世界的强者,魔族才不会成为被人追杀,宁愿做一个强者,也绝不要成为委曲求全的弱者。
天下不容我,我就灭了天下。
血溅桃林,时光万转,惊起来自千万年前的心跳。
忽见东方烈和东方追,各自挟持着幽若和夜枕风飞了过来,高声道:“拜月魔尊,南宫契,你们的人在我们手中,还不束手就擒!”
拜月魔尊一震,急忙收住了手,站在桃枝之上,伸手指向东方烈和东方追,道:“把人放下——”
东方烈和东方追身后魂翼不断扇动,纷纷手持长剑架在人质脖颈之上,很是得意。
南宫契低声道:“枕风……”心中责备自己太过大意,竟然让他们成为了人质。
起初东方夜行暗中叫自己的两个儿子去挟持人质之际,还不太敢确定幽若是否能够威胁得了拜月魔尊,如今见他停手,心中反而大喜,看来这叫幽若的当真对他很是重要。
便暗中向大儿子东方烈使了个眼色,东方烈立即明白父亲的意思,举剑做势要刺向幽若。
拜月魔尊大叫:“住手——”
说话间人已经飞身而出,想要去袭击东方烈,岂料东方夜行早有准备,鼓足浑身武魂灵,使出自己最厉害的一式天地覆灭剑剑招,一剑刺入了拜月魔尊的后背。
“十四——”南宫契大惊,飞身一把打开了东方夜行手中的剑,然后一把将跌落而下的拜月魔尊搂住。
只觉他后背上的鲜血犹如泉涌,暖暖地,自他指缝间缓缓流出。
“魔尊——”魔焱大叫,急忙带领夜沧痕和幽冥三美护在了魔尊身旁。
拜月魔尊不支地依靠在南宫契肩头,强忍住痛楚,双眸如刀,冷冷地看向众人。
恶狠狠地道:“今日我苏彧不敌,竟然伤在了你们这些卑鄙小手人手中,但你们倘若敢动幽若一根手指,我天魔宗必定踏平你们的宗门,让你们——挫骨扬灰!”
那双魔瞳,犹如千军万马之势,令得听到的人都不寒而栗起来,有人握着兵器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有人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有人开始微微向后退步。
他们明明知道拜月魔尊已经受伤,可却发现受伤之后的拜月魔尊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竟比之前还更为可怕。因为他之前尚有人性,而如今散发出来的却是魔性。
魔是冰冷无情的,杀人不眨眼的,他们自是知道的。
“十四……”
南宫契只觉护住他伤口的手指都在颤抖,一股刺痛自那手指钻入他的心脏,令得心脏一阵绞痛,他只觉撕心裂肺。鲜血依旧犹如泉涌,可是他却不能将手移开,因为他的手一旦移开,他的血便会奔流不息。
拜月魔尊转头看向他,淡淡地道:“南宫契,你我正邪不两立,你该划清界限的好……”
二人四目相对,难言其它。对于南宫契来说,拜月魔尊苏彧就是他最长情的记挂,是他前世今生心头的痛楚。
南宫契的心无比刺痛,他应该知道,他的心有多左右为难,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来折磨他?
他当然应该和他划清界限,而他也应该知道,他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划清的界限。
他不愿意和他一起去杀天下人,更不愿意和天下人一起来杀他。正邪都无他的立足之地,他只不过是一个生存在夹缝中,企图逃避世事的缩头乌龟。
苏彧的腰伤极其严重,令得双脚已经无力再作支撑,他不想让敌人看出他已无力支撑,只能轻轻转身,将身体重量完全依靠在南宫契的怀中,在他耳旁轻声低语:“留下来,替我照顾好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