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嘉出嫁以来,因为颍川缘故,处处与人为善,能够避开的问题绝对不会争强好胜,自认为待人接物还算宽容。
此时的她是真的着急了,也是真的有些动怒了,她大声呵斥道:“放我进去!”
钟南嘉此时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裴鸣轩肯定是出事了,她心里说不上来,有点闷闷的,胸口有种被堵住的感觉。
她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的过去,但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难受,她想真的裴鸣轩怎么样了,为什么要拦着她。
帐外的侍卫军令如山,裴鸣轩下令了,他便坚持执行,并没有因为钟南嘉是少夫人而服软。
钟南嘉也是个倔脾气,一下子有些生气了,立马转身要拿身后王迟的佩剑,王迟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钟南嘉要拿剑的手。
钟南嘉抬眸望向王迟,秀眉因为生气而紧拧在一起,语气有些动怒,又带来一丝委屈:“连你也要拦我吗?”
王迟低头看着因为着急和担忧而失了仪态的钟南嘉,甚至连着急小腿受伤也毫不在乎,恐怕连钟南嘉都不知道,着急此时此刻的表情,有多么令人怜惜。
王迟心里多了一丝从前没有的情愫——酸涩,他真的那个骄傲的女郎只为那一人折腰,可是那人却不是他,他好生嫉妒,可更多的是羡慕。
他还是不舍得她露出这样让人心疼的表情,把腰间的佩剑解下递给钟南嘉。
钟南嘉得了剑便拔剑出鞘,剑指侍卫:“让不让开?”
众侍卫也是惊慌,钟南嘉毕竟是自己家将军的夫人,不可轻易动的,将军只是不让夫人进去,断然不会允许他们与夫人拼命的,一时间也是为难。
正焦灼之时,裴鸣轩出声了,帐外依旧可有清楚地听到裴鸣轩说话:“让夫人进来吧,就让夫人一个人进来。”
钟南嘉听到声音便急忙进去了,可是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带血的衣衫被裴鸣轩扔在了地上,裴鸣轩随侍的医官,正在为裴鸣轩清洗伤口。
医官叫道钟南嘉,下意识给钟南嘉行了个礼道:“少夫人。”
钟南嘉:“将军怎么样了?”
“夫人,少主公他……”
钟南嘉:“如今这般,你觉得你可瞒得住我吗?”
裴鸣轩也知道,她不知道真相是不会善罢甘休,便对向自己投来询问目光的医官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医官:“少主公与外面的部分将士被刺客暗中的流矢击中,而这箭上淬了毒,怕是……”
钟南嘉看向了裴鸣轩,裴鸣轩的眼神回望了她,坚定沉着,却未见丝毫畏惧,只是着眼神里还含有她不知道的情愫。
裴鸣轩站了起来,伤口不大,裴鸣轩尚可有动弹,医官说此毒名曰荼蘼,琅玡王氏的秘药。
此药药性猛烈,却不是一击毙命,荼蘼花开末路,是春天最后的花,这意味着裴鸣轩中了毒,没有解药的话,生命每天都在流逝。
裴鸣轩艰难地站了起来,靠近身体不断发抖的钟南嘉,他们从成亲不到半年,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了解对方,如今他就中毒了,偏如今带军南下攻打琅玡,如今怕是要铩羽而归了。
裴鸣轩不怕,他怕她害怕,尽管被药性摧残着,他还是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你夫君我福大命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