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包硕士?吹牛吧!”小助理瞪圆了眼睛,显然不信:“你什么水平,人家硕士凭什么听你的啊!”
“你是硕士吗?”沈若逢反问。
小助理噎了一下,“我不是但是......”
“你不是硕士怎么知道人家硕士是怎么想的?”沈若逢说。
她的语调没有半点攻击性,温柔清浅,像在简单陈述一个事实。
对方被她一句话顶住,面色涨红,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助理的话不是一般的多,沈若逢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是生怕徐瑶身边招来哪怕一个对手挤走自己的岗位,所以一直在暗搓搓的使绊子。
之前那位应聘者恐怕也是这么被气走的。
把周围的人都当傻子呢。
沈若逢懒得应她,转眸看向徐瑶,“这个条件怎么样?”
徐瑶盯着她看了两秒,挑起一边眉。
沈若逢对规则的解读是正确的。
因为他们的头儿只跟她说“徐瑶给我招个硕士回来”,可没说“徐瑶我们只招硕士别的一概不要”。她当HR多年,心知目前的这种待遇条件想要招到硕士,除非对方脑子被门挤了正好倒在他们的摊位前面,否则概率真的不高。
这些该死的老板从来只会提要求,不管这些要求合理与否,现实与否,办不好又都是下属的无能。
这也就导致他们并不Care任务的执行过程,只在乎结果。
所以今天,她如果招不回去一个硕士,肯定没好果子吃,但倘若沈若逢能动用私人关系替她完成了这个KPI,她好交差了,自然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给沈若逢这个Offer。
总之不管怎么样,沈若逢提出的这个方案于她都是有利而无害。
即使如此,徐瑶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腕看了看表。
“沈小姐,我们还剩四十分钟收摊。”
“放心,用不了这么久。”沈若逢莞尔,潇洒转身。
“殿下。”宙斯这时才重新开口道:“很抱歉,这里我恐怕无法给您提供帮助。”
“不需要。”沈若逢语调轻松。
“那您打算去哪里寻找这位愿意与您‘绑定’进入柯森娱乐当牛马的硕士?”宙斯说。
沈若逢:“......”
冷静,克制。
它说话这么难听是因为它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臭AI!
“刚刚不就有个现成的。”沈若逢双手插兜,走路带风,“撞了我还辱骂了我,大气如我却准备去跟她交朋友。”
宙斯:“。”
他是个高级人工智脑,跟他的主人相处多年,却仍然会觉得他的主人喜怒无常,那过于稳定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经常会无法判断她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在阴阳怪气。
“她和柯森娱乐之间有矛盾,不知您打算站在哪一边开解她呢?”宙斯问。
“我谁也不站。”沈若逢说:“打工人和老板天生就是对立面,站在各自的角度谁也没错,但你如果打算站在哪一方帮着另一方说话,就纯属找骂了。”
走出大门,她在花坛边看见了那个戴眼镜的硕士姑娘。
比之之前的凶巴巴,此刻对方居然在抹眼泪,那少女就缩在花坛边,两只手来回揉搓,将那画的本就不甚完美的眼妆被抹成了两圈熊猫眼,她浑然不觉,哭的一抽一抽的。
“妈——我,我,我没有找不到工作,我找到了,在,在画廊当经纪人!嗯!正好跟我的专业对口,展览设计嘛......那当然了工资刚刚的,你女儿这么多年书不是白念的,我挺好的嗯,你不用担心我,你也不用给我寄生活费我还有钱呢......我,我没在哭我就是有点感冒了,别别别,你不用特意来看我,路好远呢,车票又不方便买......”
姜莎莎说着说着,身边忽然坐下了一个人,她抽泣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侧目,感觉旁边这美女有点儿眼熟。
很快,她想起来了,表情立刻紧张,猫腰对电话道:“妈我还有点事先挂了!”火烧屁股般的从花坛上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干嘛!”她的嗓音尖利,警惕性全开,“是要要要找茬吗!”
沈若逢从她不受控制的急迫语调当中听出了一点儿独特的乡音。
原来是个孤身一人在城里打拼的孩子。
难怪这么要强,又心思敏感。
沈若逢忽的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初来乍到时也是什么都不懂,明明是联邦学校成绩第一,以严谨刻苦闻名才被选拔为皇室的伴读,却依旧在坂兰艮宫廷里闹出了许多笑话,好比不懂贵族的礼仪,不知道特定形制的礼服扣子在哪儿,错将精设的酒心巧克力认成宝石等等。沈若逢年少时爱玩,被他管手管脚难免心生厌烦,就联合她弟沈彻一块儿嘲笑对方是个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