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夫人坐在旁边守着,虽说心里也恨透了这个男人败了好端端的家,可她是土生土长的嬴稷岛人,从打懂事那天开始,所有人都在教她如何伺候丈夫,就算是所有人都不要他了,自己也不能离开他,否则回家是要被活活打死的,甚至南家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处置她。
“谈生意,谈生意……”这一夜,南荣就这句话反反复复的说了许多遍,一开始南夫人以为他醒了,过来看了好几次才知道是说梦话,也就随他去了。
谁能想得到堂堂南家当家的人睡在柴房都没人管呢?南夫人倒是想要扶着丈夫回去屋子里,可身材娇小的她根本折腾不动。
靠在门口,南夫人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难受,不是没人听说过鹿鸣书院,本也打算搏一搏,让两个女儿别像自己这般活一辈子,可还没等书院建成的,南家已经落魄到了如此地步,想要送女儿去书院简直是痴心妄想了,南夫人看了一眼南荣,真是牙根儿都痒痒,人啊,贪婪是大忌!
若不然,就凭着南家祖上就是大乾人的这情份,做个会长多好啊!
心里头再不满意,南夫人也不敢说出口,长夜漫漫她就靠在门上睡着了。
南
荣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猛地睁开眼睛都懵了,发现自己睡在柴房的草堆里,无边无际的屈/辱让他目眦欲裂,正要发火,看到守在门口的媳妇儿,一肚子的火也就消了,罢了,如今还能进来这个家门,就谢天谢地了。
“你醒了啊,要吃饭吗?”南夫人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不勤快的媳妇儿是要被骂的,都怪自己昨晚胡思乱想。
南荣点了点头,问:“如今家里你操持家务?”
“算不上,父亲和母亲那边还有个婆子是伺候着,没人来大厨房这边了,都在自己院里的小厨房做吃喝。”南夫人起身去洗漱,进门开始做饭。
南荣出去走了一圈,回身看着正在烧火的媳妇儿,多可笑啊,自己有本事的时候,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自己捧上天,如今一步走错了,树还没倒猢狲就都散了,这就是人心啊。
南夫人做好了饭菜,探出头:“夫君,在哪里用饭?”
“就这儿,你送一些回去给孩子们吃,我回头要出门去,给我准备一身体面点儿的衣裳。”南荣说。
南夫人把这边都安置好,提着食盒回去自己院子里,进门看两个孩子都巴巴的看着自己,招呼姐妹俩吃饭
,她去给南荣找了最好的长袍,她心里还隐隐的盼着,如果能翻身就好了,听南荣说过什么……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南荣洗漱干净,换上了体面的长袍,只是这袍子明明是自己的,穿在身上的感觉像是偷来的,松松垮垮的不合身。
“夫君这些日子受苦了。”南夫人轻声说。
南荣摆了摆手,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同族的兄弟们给拦住了,南峰在众多兄弟里排行老大,如今是威望最高的人,他象征性的对南荣抱了抱拳:“族长,分家吧。”
南峰是一大早出门路过了苏芸暖的宅子,发现南荣不在那边了,这才回来召集了所有兄弟你们来堵南荣的,虽说是一定要分家,可毕竟这是当家人嘛,该说话的时候得说话。
“南峰,离开南家,你们就能过的好了吗?”南荣眉头紧锁的打量着南峰。
南峰笑了:“族长这话就太有意思了,难道在南家日子就过好了?我们只是想分家,没说让你赔钱呢,你自己掂量掂量,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你动了公中大帐账面上的所有银子,得赔给我们多少?”
南荣一瞬间无话可说了。
“你也别给我们灌迷魂汤,现在外面粮价三
十五文一石,上等粮也才三十九文,也别说我们不厚道,粮是都给你,钱我们也不要了,但是这宅子得留下。”南峰说:“别怪我们兄弟们不讲情分,这已经是够意思了。”
分家?这哪里是分家啊?明明是他们合起伙来要把自己这一家子踢出去,南荣点了点头:“行,等我办事回来再说。”
南峰轻蔑的打量着南荣,摆了摆手,这些人让开一条路让南荣离开了,南荣脚下生风的去见苏芸暖,却不知道南峰这些人根本就没走,进了院子把南家老两口和南夫人娘仨直接给扔出来了,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要摆出来族长的谱儿?真是有脸了!
此时,南荣就跪在苏芸暖面前,磕头犹如dao蒜,一迭声的说:“皇后娘娘,草民知道错了,求皇后娘娘开恩。”
“你错在哪里了?”苏芸暖淡淡的问。
南荣低着头:“最开始就不应该撺掇那些奴/隶/闹/事,我本意是想要帮着衙门管理嬴稷岛,但更多的是私心,曾经被上野德才那些个人压得心里有火,想要泄私愤。”
苏芸暖凝眸看了眼南荣,他倒是说的够明白了。
“再就是囤粮,我心里有恨,明明皇后娘娘让我办了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