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望舒给崔令仪斟茶:“长姐,我想追随东方小姐身边,这些日子以来,我在东方小姐身上看到了另一种生活,是我想要的。”
“那你不打算回京吗?”崔令仪试探着问。
崔望舒笑了:“回啊,但现在不回去,等长姐大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在的,前几日东方小姐提到过是清河府,下一个女学要开在那边,帝后巡国后,女学开起来会更容易很多,东宁府的女医馆也会随行几人,这些人会在女学开草药课,除了采药还有种植。”
“东方小姐是个心胸广阔的人。”崔令仪说。
崔望舒点头:“若只沉迷于恩恩怨怨,人生过的必会苦不堪言,若能跳脱那些过往,做利国利民之事,才有意义,再者,长姐,望舒也有私心。”
“说给长姐听听吗?”崔令仪问。
崔望舒抿了口茶:“赎罪,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虽说皇上和皇后娘娘并未追求,可助纣为虐的那一遭算是刻进了咱们崔家人的心里头去了,感念皇恩浩荡的同时,我想好了,余生都为大乾的寻常女子做事,长姐,咱们崔家得有这么一个人,像东方小姐那般。”
在那一场灾难里,性格温和
内敛的崔望舒同样是受害者,若非崔令仪的性子风风火火,不好招惹,崔静姝也定是不会放过她,如今姐妹俩坐在一起谈论这件事,是离京之后的头一回。
“长姐会倾尽所有帮你。”崔令仪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崔望舒的想法,崔家女儿哪怕性格再内敛温柔,也都有着将门血性,若非崔家在那一场中风雨飘摇,崔家三房尽数伏诛导致祖父心力交瘁,崔望舒只怕也难以面对以后余生,再者皇后娘娘到底跟望舒说了什么,她从来都不曾提起过,不管多少原因,至少望舒坚强的活下来了,而她远走东宁府,何尝不是想让家里尽快从这一劫难中早日走出来。
是赎罪,崔令仪无话可说,崔静姝狐假虎威,自己也曾是帮凶啊。
崔令仪握着崔望舒的手:“不管我在哪里,这句话都算数。”
“好,长姐恐要回京了,把我的心意告诉我娘,让她不要挂念。”崔望舒笑眯眯的说。
崔家得了圣宠眷顾,皇上没有趁机对崔家下手,这份皇恩浩荡会让崔家代代尽是忠良,崔望舒心里清楚的很,这是帝王术,钟家人虽说都在祈家军,可钟老夫人在钟家是一言九鼎之人,钟家到什么时候都得是
皇后的人。
陆怀瑾身份强大,崔家和陆家结亲之后,势必不能染指祈家军分毫,就算是身为钟家长媳的姑母也要退回内宅,而皇后也好,皇上也罢,会趁机提携潘家,这是在为太子铺路。
可这些话,崔望舒不可能跟崔令仪说,虽是崔家嫡长女,可长姐的性子过于刚烈而少智谋,天下万事万物看似关情,实则都是彼此泾渭分明的争夺,皇上和朝臣亦是如此。
若非陆怀瑾点破姐妹二人不能入凤翎军,崔望舒还真不敢往长姐的婚事上想,显然陆怀瑾也是个眼明心亮的人,长姐跟着这样的人在一起过日子,不说荣华富贵,只说平安顺遂是无忧的。
一匹快马进了东宁府,到了土司府门口翻身/下马,守门的人赶紧过去扶住了归来人。
纳兰格尔憔悴的很,一路风餐露宿自不必说,心里牵挂简直太折/磨人了,脚下生风的往内宅去,眼前的人都看不清容貌,只想见到自己的妻子。
苏芸暖和药老亲自熬药,看到这样的纳兰格尔,苏芸暖赶紧起身去找了祈煊,守了一夜的祈煊起身去了内室,就见纳兰格尔跪在床头,壮汉落泪的场景不忍直视。
“当着孩子的面,丢人
不丢人。”祁红鸢看着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哭得跟个孩子似的纳兰格尔,轻声说。
纳兰格尔抬起袖子擦眼泪:“可好些了?”
“好多了,阿煊和阿暖来了,还请来了明珠城的药老,我这几日觉得舒坦多了。”祁红鸢说。
听到妻子这么说,纳兰格尔就更难过了,憔悴消瘦的妻子说舒坦多了,那之前的日子是得多难受啊?
“姑父。”祈煊是真怕姑母情绪激动,阿暖反复叮嘱千万要控制情绪,他只能硬着头皮出声。
纳兰格尔看到妻子后,人也稳了一些,转过头就要大礼参拜,祈煊赶紧扶着他起身:“这是在家里,不需要那些虚礼了,姑父这一路太辛苦,先好好睡一觉,这里有我们。”
“好。”纳兰格尔实在没力气多说话,走到旁边长榻上,几乎是躺下的同时就昏睡过去了。
祁红鸢看着夫君,轻声对祈煊说:“姑母对不住他。”
“那就更要好起来,往后跟姑父好好的生活。”祈煊轻声说:“咱们祁家的宅子早就修葺好了,姑母若是愿意,阿煊接你们到京中生活,可好?”
祁红鸢笑了:“我很小就离开家了,但是我记得家里有个鹤园,听你祖
母说是为了报答仙鹤的救命之恩,当年啊,你的祖父在阵